“无凭无据?”郁广冀忽然恍然一笑:“烨儿可以翻旧账,本王怎么不可以,十六年前蒋铎私自坑杀陛下派去援疆的八千精兵,为何没有上报天听?而是私自将其计算在战亡数里?”
“怎么可能?”郁烨身子有些发软,不由得便扶住椅背站定。
“不信?本王带回了当年传达蒋铎命令的护卫,你若不信,本王可以让你亲自去拷问。”
费力稳住身形,郁烨蹙眉,攥着椅背的指尖微颤,她知道郁广冀难缠,可未想到他竟能如此咄咄逼人。
“实话说来,烨儿还是尚存着一丝虔悯之心,对于你的那些亲近之人,倒是舍不得去查去探。”
郁广冀摇摇头,状似怜悯道:“谁胸膛里那块肉翻出来,是没有一个黑点的?”
见郁烨有些失神,郁广冀愈发愉悦,方才被逼至困境的窘迫也一扫而光。
他将手里的虎符重新放进袖里,自己转动着木椅转过身去,眼底闪过一似诡谲。“过不了多久司徒浩然就会拿刘章和之事参本王一本,烨儿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理吧?”
过了一会儿,郁广冀没有听到回答,也满不在乎地朝门口移动,却忽的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烛台倾倒的声响。
他回过头,猝然睁大了眼。
只见郁烨将盏台丢在了地上,而手里握住着蜡烛。
“郁烨!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郁烨缓缓勾唇,瞳仁中似结上了一层融化不开的寒霜。
没有一丝犹豫,她将手里的蜡烛丢向了不远处铺满了被褥的床榻之上。
不到半刻,那床榻便被点燃,布匹棉絮烧的噼啪作响,郁烨静静立在原地,身后是渐升渐盛的汹涌火光。
头上的赤珠被火光照映的愈发流光红艳,昳丽的面容却如枯槁死灰一般,她薄唇微张,吐出的话冰冷而决绝:“按皇叔的话来说……自保而已。”
这下倒容不得郁广冀再同郁烨对峙了,他慌忙地转动着木椅靠近门口,口中大喊:“来人!救火!”
似乎是要故意加大这场火势,郁烨不顾浓烟入喉的危险,躲开即将倒塌的木架,寻出一切易燃的东西丢进烧得正旺的火堆里。
伴随着外头的呼喊声起,郁烨意识到戏已经演够,自己是时候脱身了。
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烟雾也越来越密集,她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挪动着步子走向门口,额角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迈出的步伐也越发艰难。
咳嗽时,她在视野模糊之中,瞥见地上有一根椅腿还在燃烧着,因陡然什高的热度使得郁烨手臂上的伤疤微微刺痛起来,似在无声无息地提醒着它的存在。
“若太子执意不肯离开,在下也只好将他除去,然后李代桃僵了。”
“哦!还有一事想要公主知晓。”在被重新套上麻袋前,谢琉故作神秘道:“谢予迟赶去江家染坊救你之事,将成为插在他身上最尖利的一把利刃,但对于公主来说,恐怕是一件幸事。”
回想起那晚谢琉离开的话,郁烨弯下身,颤抖的手伸向了那块仍在燃烧的木棍……
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的路,谢予迟在景宁公主府门前勒停了马,一眼望见睿王身边的随侍,什么都来不及更换便冲进了门。
那些侍卫想要抓住谢予迟,却猝不及防地被他踢翻在地。
他随意夺下地上一人的佩剑握在手里,朝前重重一划,目光涌起森冷杀意。
“闪开。”简单的两个字,其威势就足以让其它人退避三舍。
“哎呀~许久未见,阿宸杀气还是这么重……”谢琉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满面春风地从不远处的亭榭间走了出来。
谢予迟仅仅扫过他一眼,便继续朝后院走去。
“这么着急离开,是想去寻景宁公主?”谢琉一个闪身,阻拦到谢予迟身前。
“滚。”谢予迟冷哼一句,眼梢泛寒。
“她正同睿王谈话呢,恐怕没时间见你。”谢琉悠然道。
看见对面有个侍女匆忙跑过,谢予迟一把揪住了那人。“发生了什么事?”
那侍女惊魂未定,讷讷开口:“沁……沁央阁失火了!”
“啊呀!”谢琉睁大了双眼,故作惊讶道:“不会就是景宁公主和睿王谈话的那院落吧!”
话音未落,谢予迟瞳孔紧缩,倏然松开了手,朝前方奔去,与此同时,谢琉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想要拽住他的手臂。
察觉到身后动作,谢予迟忽得回头,眼眸一凝,持剑轻划,一道剑光擦略而过,眨眼之间,谢琉旋身后退,堪堪躲过了刃影,可手背上还是出现了一条口子,同时慢慢渗出血渍。
“再靠近,我便杀了你。”
撂下这句话,谢予迟便消失了踪影,余留一把剑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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