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奴隶,谁能为帝国的城墙添砖加瓦,把自己和自己的子孙后代一同埋葬在城墙脚下的烂泥巴里?
没了奴隶,他们还去哪里找奴隶?去找脑子抽风非蠢即坏的皇帝要吗?总不能让自己的子孙当奴隶吧?
“陛陛陛陛下,您您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忠心耿耿的帝国老宰相第一次露出祈求的目光,祈求自己最中意的皇帝阿兹尔把这足以动摇国本的玩笑收回去。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阿兹尔的决然与不容置疑。
“从坐上皇位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开过一次玩笑。”
崇敬的目光眨眼之间变成了质疑和不屑,上万道充满恶意的视线定格在阿兹尔的脸上,看到的却是帝国皇帝无喜无悲的冷漠与霸道。
于是所有的受益者都知道了,帝国皇帝是认真的,阿兹尔要把帝国千年的根基断了。
陛下,何故造反?
一句话,开疆拓土,千古一帝的威信,
瞬间崩塌。
率先爆发的是刚刚倾家荡产买到奴隶的恕瑞玛普通自由民,凭什么皇帝小儿一句话就要把他买来的货物当场变成另一个自己?那自己不是白花钱买奴隶了吗?
之后所有拥有奴隶的恕瑞玛人都开始主动隔离关押奴隶,以免奴隶信了白痴皇帝的话开始造反,他们宁愿亲自杀死这些贱奴也不愿意让贱奴真的相信自己能得到自由,
至于说王公贵族,高居庙堂者,心里已经有了另立新帝的人选。
波澜迭起化作水花,顷刻之间又消弭下去,越陷越深,漆黑的夜空下,海面反而比刚才更加平静,
在帝国禁卫的长戈面前,所有的滔天巨浪都转化成了深陷于海渊之中的无声乱流,想让一个得罪了所有恕瑞玛人的皇帝死有一百种办法,但若是在皇帝的甲士面前作妖,那死的就是自己了。
阿兹尔冷漠地看着那些假笑着的目光,知道自己已经处于众叛亲离的地步,
他知道自己做这件事情会面临怎样的困境,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突如其来的敌意,
只要他成功通过仪式,成为飞升者,他将彻底掌控飞升者之团,成为第一个既是皇帝又是天神的帝国统帅,
只要掌握了飞升者之团,所有的威胁都将不会是威胁,他会以不死的躯体告诉这些反抗自己的悖逆臣子,凡人无法战胜神明。
从祭礼台之下收回目光,阿兹尔转过身体,看向自己的挚友泽拉斯,微微一笑。
果然,自己的好兄弟双眼不可置信地翻着,眼白里混浊的血丝清晰可见,身体连连颤动,嘴巴半张,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上一次看到这样失态的泽拉斯还是在三十多年前泽拉斯和他在绿洲边一起洗澡,非要拉着他比大小的时候。
轻拍泽拉斯的肩膀,阿兹尔轻声道。
“我知道你这么努力就想看到这一天,好兄弟,等我完成仪式后,我们一起来改变这个国家。”
两人错身而过,阿兹尔昂首挺胸地站在太阳圆盘的仪式法阵中,太阳祭祀开始启动仪式,宏伟的太阳圆盘开始飞升,打通星界空间。
阿兹尔身后,泽拉斯攥紧拳头,指甲切在肉里渗出血丝,从错愕到震惊,哀叹了口气,从狰狞再到悲哀,最后笑了笑,归于平静。
阿兹尔并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后,挣扎了许久的泽拉斯张了张嘴巴,无声地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随着飞升仪式的开启,来自于星界的能量化作一道通天光柱从天际降下,经过太阳圆盘的转化,以圣洁阳光的形式灌输到祭礼台上,逐步考验着阿兹尔的心性和勇武。
正如一只翱翔于天际,最接近太阳的雄鹰一般,高傲的性格放在一位雄心勃勃的帝王身上多少显得有些不可一世,在太阳神光的照耀下,阿兹尔的内心深处逐渐呈现出不朽的鹰像,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褪去肉体凡胎之后的模样。
然而,即将成为飞升者的一瞬间,世界似乎割裂了,
阿兹尔茫然地把自己从仪式中剥离出来,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和思想,甚至可以说脱离了正在进行飞升仪式,
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变得麻木混沌,就像是在干涸的沙漠深处埋了几千年的木乃尹一样,只能木然地用一种奇怪的视角凝视着从自己的身后缓步走来的好兄弟,无法进行任何有效的思考。
正是从此刻开始,时间仿佛变慢了,慢的让他无所适从。
守护着祭礼台的另一个太阳祭祀刚要举起法杖施法,泽拉斯就抬起右手打出了一道毒镖,见血封喉的毒镖正中祭祀的脖颈,顷刻间祭祀便脸色紫青,七窍流血而死。
在泽拉斯身后的祭礼台下方,十个手持长矛守卫仪式的太阳侍卫一片混乱,有人想要扔长矛杀死泽拉斯,却被同伴一把拉住,最终只能目呲欲裂地闷声往台上冲。
只是几十米的距离并不足以让太阳守卫提前阻拦在泽拉斯面前,死掉的那个不参与施法的太阳祭祀还历历在目,
正在施法的十六个太阳祭祀也不敢停止施法,只能维持着仪式,希冀仪式神光能把亵渎者化作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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