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文举直手臂想发言，可是璃无视她继续阐述规矩。
“另外男兵不得进入女兵的寝室，一经发现重罚，情况严重则提前退伍；除非出任务，否则待在基地的一切时间禁止与外界联系，你们的诺亚系统即将完全失效。”
当璃说完，周文文的手还没放下，他终于肯让她发言。
“既然我们和别的连队分开训练，为什么禁止我们离开宿舍楼？难道不会多此一举？”她理直气壮地质疑。
“你的问题不是问题。齐步走！到室内训练场！”璃仿佛没看见周文文惊愕又气恼的表情，带领队伍离开宿舍楼。
“这人……”
夜明拉了下周文文的衣角，示意她别乱说话。
周文文两颊通红，不知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天气炎热。她咬着下唇，赌气地用力踏步走，时而观察队友。
然而其他人面不改色，似乎都默认璃订下的规矩，她更气了。
室内训练场等同篮球场大，一排折叠好的服装置于长桌，两名士兵各守长桌一侧。璃肃立队伍前，灰瞳近似冰晶，全息界面浮现其掌心上。
“领了作训服你们就是一名准特种兵，在这里你们不分军衔、来自哪部队，训练时雌兽与雄兽一视同仁。”
他淡漠的目光移向周文文，“我提醒一点，在这个基地我的话就是规矩，不论对错你们必须执行，不论对错你们无权反驳！”
掷地有声的告诫对于周文文而言震耳欲聋，她毫不掩藏气恼和抱怨的眼神，直勾勾瞪着璃。
他视若不见，开始念名单：“念到名字的出列领服装，并记着自己的寝室门牌。莫家伟，502室……”
千里眼抬头挺胸出列，迈步去领取偏浅青的迷彩作训服。看守的士兵按照作训服上铭牌，递给他两套。
他们陆续领取完服装便回到队伍，璃要求他们回宿舍换服装，五分钟后在宿舍楼下集合，迟到者重罚。
一声“解散”，二十人一溜烟地跑出室内训练场，转眼璃面前空空如也。男兵边跑边解开军式礼服的纽扣，夜明和夏琴也不甘落后，解皮带和脱帽子。
作为技术兵，欠缺训练的风洋和周文文跑得最慢，落后于队伍。
他们如鱼贯入宿舍楼，男兵住五楼、三名女兵住四楼。先到的夜明和夏琴顾不上关门，也顾不上安置自己的机器人，火速脱衣服。
夏琴套上汗衫时瞄了眼夜明，见其麻利换衣便移开视线。
气喘吁吁的周文文这才赶到寝室，第一时间关门和拉窗帘。“对面还有一栋宿舍楼，你们居然不拉上窗帘？”
夏琴不理会她，飞速穿裤子；夜明匆忙回答一句赶不及，喊她赶紧换衣服。
周文文一想起那教官的嘴脸就烦躁，扔下背囊和行李袋才开始脱礼服。
夏琴不满她速度慢，“还剩两分钟，你的动作要快点！”
“我已经比平时快了！都不知道什么鬼命令，五分钟换衣服……”
然而夏琴看见她慢悠悠地解纽扣，不由得火大。这些技术兵平时缺乏训练，根本无法体会时刻来袭的紧迫感。
换好衣服的她和夜明马上下楼，留下周文文一个。
“喂，你们等等我啊……”
楼下已有十多人集中，他们列队之余整理作训帽和检查衣着。千里眼低声调侃：“雌兽比我们少爬一层楼，能节省几十秒。”
“你这小子想去四楼？小心重罚。”大鹏转而故作神秘，语气深沉。“宿舍楼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二十个，你们知不知道这楼有传闻？”
周围的队员侧耳，兴趣浓厚地问是什么传闻。
大鹏的声音变得阴沉：“传闻有个士兵半夜醒来，望见走廊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等那个黑影越走越近的时候——”
他忽然停顿一会。
“然后呢？”其他人心急，连夜明和夏琴也听得入神。
“然后士兵望见黑影是一个人形，黑乎乎的，越走越近了。突然！”大鹏蓦地提高声线，瞪大眼睛注视倾听的队友。“突然士兵看清了黑影的样子，他吓得蒙头而睡！你们猜他看见什么？”
他们不敢猜，催促大鹏揭晓。
“他看见了——”大鹏顿了顿，“当然是巡逻的教官啊！”
“切——”
一片嘘声送给大鹏。
“嘿嘿嘿，老兵调戏新兵，这是入伍的规矩。”
夜明嘴边闪过笑意，听着他们“群殴”大鹏。言谈间，面容如寒冰的璃看着时间到众人面前，不一会儿喘粗气的风洋和周文文戴着作训帽回归队伍。
“五分二十秒。”璃冷冷宣布，“你们两个迟到了二十秒。”
风洋紧张得抓衣角，而周文文不以为然。
璃逐个检查着装，特意在两迟到者前停留一会。风洋不敢看璃，口干舌燥，手心全是汗水。
璃的灰瞳淡淡瞥两人，“大部分人表现不错，可惜有两个队员迟到。你们今天第一项训练是穿越30米网，来回300趟。由于两人集合迟到，每人加200趟，不训练完不能吃饭。”
闻言所有人脸色剧变。
周文文马上举手，可是璃视而不见。她忍无可忍直接呛声：“我承认迟到是不对，要罚就罚我们俩，一人做事一人当！”
“每人再加100趟。”
“你！”
各列为首的队员赶紧向黄沙训练场前进，制止周文文继续顶撞教官，免得每人再加几百趟。
纵横交错的铁丝网缠满尖细的钩子，下面是浑浊、土褐色的泥浆，与铁丝网相距不到一米，他们必须爬行穿过。
周文文和风洋面如土色，看就知道要完成来回600趟很艰难。
“每人完成600趟来回，中途不能停下休息。两人一组排队……”璃将二十人两两分组，特意拆开三名女兵。
十组站在铁丝网旁，揣摩泥浆有多深。和夜明一组的海军导航员悄然打量三位女兵，眉间忧色隐隐。
来回600趟是平时训练的两倍，连雄兽也没有把握完成。
训练还没开始，两名士兵抬来一根消防大水管，众人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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