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
谁都没说话，但是一切好像都在无言之中。
良久，田有良开了口。沙哑的嗓子吐出了一个字。
“好。”
我不拒绝，不拒绝你对爸爸的善意，虽然我曾经一念之差做了错事，但是我很庆幸，这辈子能成为你短暂的父亲。
车子行驶到靠山村，季云哲没有下车，他知道，或许这对养父女有话要说，他这个亲生父母这边的堂哥还是不要在旁边听着会比较好。
柴秀云虽然有点儿尴尬，但是也只能在一旁站着。
她现在是田有良的妻子，理应该和他站在一处。
“爸，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们去海城之前会打电话给你。要是有时间，就一起聚聚吧。”
田有良看着皱着眉，捏着手里的合同，嗯了一声。
在季小福快要回到车里打算关上车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们离开了之后，爸还会再见到你吗？”
季小福心里酸涩无比，顶着一双红了眼圈儿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当然了，我结婚的时候，还希望你能到现场喝喜酒呢。”
田有良握着合同的手紧了又紧。
也挤出了一个笑。
“恩，爸好好干，给你攒份好嫁妆。”
“恩。”
季小福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直接弯腰钻进车里。季云哲也是迅速开车离开。
季小福偏过头看着车窗外，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靠山村。
这次离开，大概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小福，你没事儿吧。”季云哲把车上的纸巾盒往季小福那边推了推。
“恩，我没事儿。”季小福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胡乱的擦了两把自己的眼泪，笑了一下。
“别强笑了，难看。”
季小福这人忍不住又气又笑，这下是真笑了。
“哥，你妹妹正伤心呢，你怎么还说我难看。”
季云哲一本正经的说，“你强笑的样子确实难看，爷爷说了，做人，要诚实，尤其是在重要的亲人跟前。”季云哲考虑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告诉小福，这句话老爷子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虽然涉及到莲生的黑历史，但是如果说了能让小福心情好的话，说了也值得啊。
“小时候，大概五六岁的时候，莲生特别调皮。”
季小福：二哥貌似现在依然是家里最皮的那个。
“爷爷那一阵儿喜欢养花儿，安姑姑在花卉展览上给他买回来了一盆花王回来。那是老爷子那时候的心头好。莲生觉得爷爷天天都在念叨那盆花儿，早晨起来去看，客人来了去看，没事儿待着的时候也去看。给花儿浇水、施肥、松土、捉虫，样样亲力亲为。
莲生觉得爷爷不疼他了。整天想着如何破坏掉那盆花儿。
他也不敢直接砸了，毕竟是重金买的。而且动静太大，爷爷知道肯定会揍他。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说的。尿液直接浇花儿花儿会死。他揪着爷爷刚给花儿上花肥的机会偷偷的往花根儿倒了一点儿尿。
那盆开的正好的花儿不出意外的死了。但是就他那点儿小把戏也被爷爷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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