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动身前，苏笑妘给了何荗一瓶小回元丹：“元力不支的时候吃一颗。”
何荗拿着小回元丹，也终于问出了口：“师父，我们要去哪里？”
“飞过无尽海域，到凡俗。”
啊？凡俗，对修界来说，那是蛮荒之地，灵气稀薄。师父要把他丢到那种鬼地方去吗？何荗内心排斥。
横跨海域，危机不定，对筑基期来说，全看天意。
何荗默默跟在苏笑妘后面，暗自记着路线，盼望着也许就机会逃回人域。起先他还知道方位，但当陆地若隐若现消失在茫茫海域沿线，看到海天一色，他彻底凌乱了，这是在哪啊？
何荗全力加速与苏笑妘齐平：“师父，小回元丹您还有吗？”
苏笑妘扭头：“用完了？这么快？”这徒弟看起来过于疲惫啊。
何荗：“就剩两颗了。”
苏笑妘蹙眉，想了想联系目鳞找个大龟来：“正好你有水灵根，过会练练控制能力，你元力消耗太快了。”
何荗应道：“是。”
很快，一只能坐下五人的大龟浮出水面，目鳞跟着探头。苏笑妘收了剑踏上龟背，先问：“海下可还亲切？”
“苏苏也想下海吗？”
苏笑妘看来眼何荗：“算了吧，等回程好了。给你找的龟。”
何荗抿嘴，落到龟背，中规中矩的道了一声：“谢谢师父。”
苏笑妘抬手，一束海水飞来，控制着变化各种形状，并且细节分明，栩栩如生，一边给何荗讲解技巧：“现在开始，你就拿海水练习，别用你自己的灵根，元力耗尽就打坐总结。我没有水灵根都能做的，在达到凡俗前希望你也能做到。”
“师父，我会努力练习。”何荗暗下决心，师父现在也是筑基期，但他跟师父比差好多。
“好好练吧，元力控制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难。”
何荗：“是，师父。”
苏笑妘转头对目鳞道：“快到中央海域的时候你再找一只来，不必让它跑这么远。”
“行，有事再喊我。”说完直接潜入大海消失。
“嗯。”她感受着海面迎来的气息，这与高空飞行不同，怀念之情涌现。
凡俗是故乡，海域就是第二故乡，人域却是他乡，哪怕人域有南家。
从旱鸭子到以海为家，不仅有异瞳的作用。
苏笑妘转过身看向何荗：“到凡俗以后，除了自保，不准对没有修行的人出手。”
何荗抬头间，手中水团坍陷，湿了衣袍，海水顺着龟背滑入大海：“弟子明白，弟子不会在凡俗滥用术法。”
海上又行半月，有苏笑妘在，海域危机全无，就是长久坐在龟背上并不舒服。
何荗对元力的控制也有长进，一波元力耗尽，站起身舒缓舒缓，猛然看见在海天相连处多了一条细长朦胧的框架，顿时兴奋喊道：“师父，是山脉，长的！”
苏笑妘自然比何荗发现的早：“你猜的没错，最多两天，我们就可以上岸了。”
两天？只剩两天了！才发现海龟游的竟然比他御剑都快。
何荗又重新盘腿坐下，认真总结得失，粗略的控制已经能做到，就是达不到师父那样，化一条鱼，连鳍都细化的一丝丝，鳞片层层覆盖，甚至还能做到鱼鳃一张一合，甩尾拍海成浪。师父水化的鱼比真鱼都真。
察觉何荗有进入修习状态，苏笑妘捞了团水，很快一只水雕的海龟出现，只不过也就这样。当年她是一锅锅烧水控火，对力量的控制很有心得，但修为在那里摆着，要活灵活现甚至于发出攻击，还是靠异瞳作弊。
重新踏上故土，苏笑妘同样给这只大海龟一枚海植炼成的洗髓丹，并且目送它回归大海。
何荗见大龟都没影了，师父依旧没有动身的打算：“师父，我们是要等目鳞师叔吗？”
看来凡俗守护者真的不再了，苏笑妘有些沉重：“他想回来自己会来。在凡俗，人们赶路要么靠双脚，要么骑马骑牛或者马车牛车，所以，走吧。”
何荗四处望了望，乱石堆积杂草丛生，小跑跟上，心中想着，凡俗果然荒芜，海边连渔民都没有。
走过一段路，何荗指着房屋群：“师父，前面好像是个村庄。”
就是看起来好破，而且不仅连人没有，连晒的网都没有。
苏笑妘神识已经探过去，猜想成真了，守护者不在，连明知有生命危险还以此为生的渔民都没了，那凡俗内陆会有上岸的水族吗？
近了，何荗嗅到一股浓浓的腥味，感觉有点反胃，人域的渔村也没这么重的腥味啊。
发现何荗脚步变慢，苏笑妘问：“你不觉得这里有点不正常吗？”
何荗很认同：“凡俗的渔村和人域渔村差太多了。”
“不是凡俗和人域不一样，是这个渔村没人。”
何荗愣住，怎么会没人？没人捕鱼为什么还有这么重的鱼腥味？
好奇心驱使下，何荗忍着不舒服加快了速度靠近，他想知道原因。
这个渔村没有渔网。这是近距离观察后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发现证实了师父说的，渔村真的没人，因为有的屋子塌了一半，有的屋檐下挂满了蛛网。
他还发现泥土干湿不一，构成一道道杂乱的水痕，震惊万分：“师父，不会是水族吧？”
苏笑妘是沉默的，脸色并不好。
从师父明显的神情上，何荗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但他们出发的渔村都是炼气期修为，和没修为的人相比也就力气大一点，连最简单的术法都没法掌握的。凡俗的渔村怎么会被某个水族占据。
“师父，我们要教训这个水族吗？”
“教训怎么够！你师父我做不到大义灭亲，但起码知道自己是哪个种族的。”
何荗垂眸，望着地上的水痕，师父在回答他。
“师父，您让我先来，您还没指点弟子的寒粼刀诀练得怎么样了。”
“好。”
水族敢跑到凡俗撒野，绝对是黎鸿的锅，她能踏上仙路，还不是因为师父把凡俗当避难场所，那时候即便不是巅峰的合体期，也有元婴期。腿都没化出的水族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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