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上的大街，与下午逛街市的情形不同。
行走往来间，皆是贩售、采购的居多。
一些府邸、酒肆等的当日食材采购，就有大部分是在这大街上。
早间，那些未开门的店门前台阶上，会坐有赶早进城的农家商贩。
一根扁担，两筐鸡蛋，或是些新鲜得紧的青翠时蔬。
因为在此贩售的，皆是得碰着家中时蔬恰好有多，或是紧着钱用将这些拿出来贩售的农家。
所以每日那台阶上的面孔，并不一定相同。
杏林坊开店早，楚霓跟着陆大夫一起出门的，自让也是在相同的时间，开了胭脂店的门。
这早间并未开店的铺子，不多，也就那么几间。
铺子为何成为进城贩售农作物的首选？
因的就是铺子多有台阶，在台阶下摆上挑来的货物，在台阶上坐着，有檐可遮阳，靠边还有柱子可以靠一下。
这样的位置，都是先到先得的。
往常这胭脂店就是热门位置之一。
因着旁边有着一杏林坊，医馆开的早，是因为大晚上的宵禁，没法出门寻医，那只能早早地就赶来。
炎城这般大，人这么多，从医馆中看病取药出来之后，那些看病购药的，大多会顺便买上一些时蔬之类的。
这无形之中，也就为这些小贩也带来了生意。
但是今日竟是不巧。
这胭脂店早早的就开了门，让兴冲冲赶来的‘熟人’们，扑了个空。
往胭脂店内看吗，就见店中一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右侧货架后。
朝着那里架子上的铜镜，左右照了一下，又稍微整理了衣饰，就转身往外走了。
女子这一转身，抬首，那店门外的几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
“我滴个乖乖哟！”，一位提着鸡蛋篮子的妇人感叹出声。
几人皆是家住这炎城外村落的。
结伴出来卖一些家里攒下的鸡蛋、种得有多的时蔬等。
大家皆是这乡下的，见识的其实不多，但是这几年赶集看得多了，也多少长了胆量见识，但是乍见这女子也还是要止不住惊叹。
偶尔赶集，会遇到些个大户人家管采买的大丫鬟，那些周身的气度，就已经能将乡下的闺女们比到沟里去。
那女子实在是太美了，要比她们所遇到的大丫鬟都要好看，大概去也比得上那些大丫鬟偶尔口中会提到的主家小姐。
确认了妆容，也整理了着装的楚霓转过头，就看到店门前三个提着不同篮子的妇人。
昨日也是早上跟着陆大夫来店里，因此这路上没有开店的铺面，前面台阶早上会被售卖货物的人临时用一下，楚霓是知道的。
今日自己这一赶早，大概就让这几人没了位置了。
楚霓红唇轻启，扬着笑脸就向店门口走去。
对着那三个妇人道：“几位夫人，可要进来看一看选一选胭脂水粉？”，边说边摆出迎人进门的手势。
要是有银钱，哪个还会出来卖菜卖鸡蛋？
楚霓这一开口，三人顿想起手上的篮子里还有今早需得完成的任务。
三人不约而同道：“不用了，不用了。”
今日这位置店门开了，就不方便借用了，于是提着篮子就走了。
但是那女子好看得紧，三人走几步，还是会不自觉回头再看一眼，这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楚霓目送几人离开，想了想，回店内搬了张凳子就倚着打开的门边坐下。
云娘既说着早晨的生意是少的，那刚好得空，楚霓也想看看这早市又是什么样的。
*
刚坐到凳子上，还未来得及仔细看街市景象。
这胭脂店就迎来了楚霓看店的第一单生意。
来者是个姑娘，大约二八年华。
发梳双丫髻，其上束着红绳，打了个好看的结。
上身外搭着鹅黄色半袖外衫，内底的裙子是青色的，整身的搭配看着就很利落，面料看着也是不错的。
楚霓猜想，大约是某户人家的丫鬟罢。
她进门时，手上提着几贴药，那纸包着的形状楚霓十分熟悉，一看就知道是从杏林坊出来的。
那姑娘方才只知门口有人，想来也是店家吧，看样子对这店十分熟悉了。
一进门就径自往货架上走去，开口道：“往日也不见你家这般早就开门了，难得啊店家。”
楚霓见她这般熟悉，起身将凳子往门边放，往那女子身边走去。
边走边说道：“今日是开门开得早了些，您需要些什么？”
声音不大对，那丫鬟转过头，见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并不是那胭脂店的掌柜。
遂问：“你是？这胭脂的老板呢？”
可以确定是熟客了，楚霓带着标准的笑脸，答道：“我是这胭脂店新请的帮工，老板身子不舒服，所以我先暂代看店。”
“我是在这家买脂粉惯了的，”女子见楚霓介绍了自己，也不疑有他。
“但...你这脸上用的，我像是未见过，你将你用的取来予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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