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悲悯之心皆无,手段甚狠辣。
前些日子,楼中一向来目中无人的花娘被楚霓一顿教训之后,将养了半月,如今还下不来床,这也是为何楼中花娘心甘情愿给她作配的原因。
半晌,见楚霓是打了死心眼打算一杠到底,皇甫承炽开口了:“秦肴冽已归。”
言简意赅一句,其中蕴含的内容却颇多,是告知也是试探。
楚霓抬眸对上皇甫承炽似笑非笑的凤眼,面无表情道:“哦,与我何干?”
还未有人敢当面与皇甫承炽直杠,难得一见,倒叫皇甫承炽失笑。
没计较的心思便只嘴角挂着笑,伸手将楚霓的下巴抬起,动作撩拨意味甚足,楚霓直视他的眼睛却知晓,这人眼中冰山硬着呢。
他道:“在我面前做戏,你还嫩了些,芍药乖~这几日秦肴冽便会知道你在此处的,适时多往城外那箭竹林走走,雪覆青竹之景甚佳,值得一观。”
楚霓稳着,还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皇甫承炽见她如此也没了玩心,松了抬着她下巴的手,挥袖转身便走了,待到门口那处,似想到什么,侧着脸补充到:“啊,听闻陆家那小子课业习得不错,若是你念着,我也可酌情带他来此处见见你……”
话音未落,皇甫承炽已反应迅速接过楚霓砸来的一只茶杯。
不过适才里头是装着茶水的,虽途中洒了些但还有残余,皇甫承炽也因此湿了手。
回身一看便见楚霓已经站起身来,面色冷冽道:“我既回来了,该我做的便不会落下,只你若将手伸到陆家去,可以,那收留的恩情我拿命还了便是。”
皇甫承炽取了帕子擦手上水渍,听完亦不置可否,只在楚霓眼中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而后转身径直走了。
*
昨晚燕春楼的骚操作着实引起不少焦点话题,但炎城的宵禁阻止了八卦的脚步,但天一亮,又不同了。
芍药为花中之相,也有花仙之美誉,可入药,有安神、祛风邪之效。
“安劳什子神?那姑娘甚能迷心智罢!勾人得很!”,八卦话谈中,有人说起芍药一称来源时,昨夜得以在燕春楼中见得芍药首秀的恩客如是说。
原先才子们拿梦得先生的《牡丹说》中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来赞美牡丹姑娘。
只如今诗中那句“庭前芍药妖无格”俨然夺取了属于主角牡丹的锋芒。
昨夜见得那芍药姑娘首秀的才子们如今不淡定了,若是见过了娇艳欲滴的‘妖无格’如何还能满足于白月光?
诚然,与芍药姑娘昨夜那震撼人心的首秀一比,一曲白纻舞打造了众男子心中月光小仙女的牡丹顿时就显得寡淡了。
是以,城中如今开始掉转车头的风向,已然变成了的《芍药诗》中那句“牡丹落尽正凄凉,红药开时醉一场。”
酸腐秀才衣冠才子们总擅长用各种看似斐然的文采去掩盖他们于欢场的薄情,稍有才情的花娘们听到这风靡春夕街的又一诗句时,十有八九嗤之以鼻,却也抱臂看牡丹好戏。
那诗中之释义为,牡丹落了叫人觉得凄凉,却芍药开了,可再迷醉一场……
“??王禹偁(chēng)先生作来谈抱负的诗也能用到欢场上?这……能一样?”正直才子听闻,疑窦丛生如是说。
“嗤,真欲风流的,还分牡丹花下死或芍药花下死么?迷醉去罢!”看得心中冰凉,甚不屑的春夕街花娘,如是说。
*
且不论整条春夕街的人如是什么说,萧妩儿都无暇顾管,她此刻已然大汗淋漓,又因站得高不小心向下一看,大汗之余又顿生胆战心惊。
燕春楼后院一大树掩着的外墙角落,冬子站在墙根,感受到萧妩儿的颤动,高举的双手猛地使力,将踩在他肩膀上的萧妩儿扶稳了些。
然后才又开始了不知道第几次的劝说:“妩儿姑娘,要不咱还是回去罢,你这样偷偷跑出来要叫柳娘知道了,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闭嘴!”
冬子实在是聒噪,一路没完没了,萧妩儿双手扒着围墙,抬脚了还是觉得使不上太多劲,一心急便顾不得客气,索性直接踩着冬子的头借力,这才终于攀上了燕春楼的围墙。
一不留神被踩着,冬子还没来得及有意见呢,萧妩儿已经跨坐在围墙上头,一脸兴奋招呼冬子赶紧顺着树爬上来。
冬子:……
看她这个样子,火气还没来得及冒头,一息不到又无奈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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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楚霓昨夜大放光彩之后,燕春楼的鸨母春娘满意至极,再不纠结于她是来路不明的空降人士。
数日前还一直担心她性子野,叫楼里龟公暗中盯紧呢,自今晨起也全都遣开了去,笑成颗枣地让楚霓把这儿当自己家。
萧妩儿贼胆还是小,叫冬子打头阵,自己躲在后头鬼鬼祟祟跟着。
见着据说是楚霓屋子所在之处这般静悄,纳闷道:“诶冬子,这燕春楼怎的跟我们不一样?白日哦,连个看着的人都没有?你是不是打听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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