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
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赵年年躺在病床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的模样。
跟平日里那个中气十足性子跳脱的赵年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裹挟着水汽的风从打开的窗子缝隙吹进来，将路骅的发丝也打湿了些许。
身上原本凌厉的气质多了几分颓唐。
赵年年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毛笔别在耳朵上，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了。
路骅的外形很有优越感，她总是忍不住被美色所吸引。
明明刚刚还在生气的，这会儿看着看着，居然还觉得有些心疼？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化，赵年年震惊之下有些唾弃自己。
美色误人啊………
“那只鬼，人如果死了的话，真的会有灵魂吗？”
路骅熄灭了手中的烟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想要问赵年年寻求一个答案。
只不过这个称呼么……
“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路骅眉眼温柔，手指敲了敲窗扇，“能够再遇见吧？”
医生说赵年年的情况很不好，他不敢去医院看，总想着麻痹自己，只要不去看，就可以装作赵年年只是普通的离家出走。
等她玩儿够了，就会自己提着行李箱气呼呼地再回家。
潜意识地不想接受赵年年随时会离开他的事实。
路骅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不过如果人死了之后真的有灵魂的话……
那如果年年不愿意活着原谅他，他就…灵魂去找她好了。
赵年年吸了吸鼻子，这叫啥？做鬼也不放过她？！
“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本也没指望鬼真的会回答他的问题，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之后，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路骅关上窗户，转过身来。
本来还在自我嫌弃的赵年年还打算自闭会儿的，一听到吃饭，人立刻就精神了。
“我要吃可乐鸡翅，麻辣烫多加辣不加香菜，还有冰可乐！”
说完想起来路骅听不见，连忙又用笔在玻璃上写了下来。
路骅看了眼字迹，记下来之后，用毛巾将之擦干净。
“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周助理拎着食盒敲门进来时，整个人都有些忐忑。
现在大家都知道路总脑子出问题的事儿了，让他一个人进办公室，他心里有些发毛。
“路，路总，您点的午餐。”
接到电话的时候周助理都愣了几秒钟才记下来。
平时的午餐路总都是习惯性地让他点一份清淡的套餐或者是直接一份沙拉一杯咖啡的。
今天的午餐这些东西倒是也有。
但是这可乐鸡翅，还有什么麻辣烫，冰可乐……
恕他直言，往日里路总都是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今天这点的……分明就是两人份儿啊。
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过并不算大的办公室，除了路骅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了。
“你在看什么？”路骅将餐盒打开，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起来。
“没没没，没看什么！”周助理连连摇头。
等到离开办公室，整个人都有些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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