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的山头上监督战场清理的叶远山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视线,他远远的看着莎薇从那量被弃的运尸车上缓步走了下来,然后四下翻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之前她晕倒,叶远山将手指在她鼻端探了探,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气息,便只当她是力竭而死,便当做尸体处理了,却不知她自小练的就是隐匿气息的内功心法,十几年如一日,常年吐息缓慢。
莎薇踉踉跄跄的朝着方才自己晕倒的位置走过去,在地上不停的搜寻着,就在她费力的将一具尸体移开,想要看看下面有没有压着她要找的东西时,便看到一杆被擦得增量的枪头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找这个么?!”叶远山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莎薇抬头朝他望去,叶远山逆着光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手里轻轻的握着她找了许久的那杆梨花枪。
接过枪,莎薇轻声道:“谢了!”然后转身就朝着西梧大军驻扎的方向走去。
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叶远山在那里站了许久,心想,若他不是苍域的将军,而她也不是西梧的士兵,或许他们可以成为至诚相交的朋友。
这件事在叶远山看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一个小士兵,和一军主帅在战场上直面的几率微乎其微,他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她。
可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就是挑你想不到的来帮你安排。
在三个月后,西梧主力和苍域主力正式对上的一场大决战中,苍域虽然以少胜多守住了城池,三万大军却只剩了六千残兵,而作为主攻方的五万西梧大军也是同样的损失惨重,消耗了两年多的战事以两败俱伤告终。
西梧大军退回国界线内,修整后正式和苍域提出停战和谈。
叶远山在巡视营地的时候,在营地后方的一个树洞里找到了重伤昏迷的莎薇,因着她特殊的身份,他不便将她带回营地,只能在附近找一个更为隐蔽的山洞安置她。
回营地拿了伤药和绷带以及一些吃食再返回山洞的时候,莎薇已经醒来,看见救她的是叶远山的时候,她脸上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救我?!”
叶远山将伤药一样一样摊开,唇角依旧是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我为什么不救你?!”
“我们的对立的立场,你没有理由救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莎薇始终充满戒备,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叶远山是一个用兵极其诡异的人,这样的人满脑子都是算计,她怎能不时时戒备。
“对立的立场是国家造成的,不是你我造成的,在军中,在战场上,你我是对立的,杀向对方的刀不必留情,可在这里,你仅仅是一个受伤的人,而我是个见死必救的好心人,就没有不救你的道理。”
叶远山的一套理论将莎薇绕的头疼,正在努力消化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见他唇角勾着一抹促狭的笑意看着她。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西梧就只有女子在未出阁之前以纱遮面,可不曾听说过有士兵也要用布今遮面的惯例,可我两次见你,你均是这样遮着脸,难不成你其实是个女子?!”
莎薇闻言,本能的伸手去摸脸上的遮巾,半晌才道:“我的脸上有灼伤,疤痕可怖,不便示人。”
她将在军中欺瞒同僚的那一套说辞照搬给了叶远山,却见叶远山在听到她的解释后唇角骤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
此时他脸上没有任何污垢,笑起来更显得霁月清风满目阳春。
“如此说来,为姑娘上药,我便不必避嫌了?!”
“你!”莎薇又惊又怒,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在自己昏迷之时,叶远山便看到了她的面容。
见她发怒,叶远山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姑娘莫要误会,叶某并未动过姑娘的面巾,只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觉得还不如不解释,他一个大老爷们,要怎么对一个姑娘说,我在把你抱进山洞的时候,发觉你来了葵水,估计这话一出口,那姑娘就是不因伤重而死也得自行了断。
“只是什么?!”莎薇问道。
“只是……反正我就是没动你的面巾,就知道你是个姑娘了!”叶远山觉得自己后背都渗出了冷汗,第一次发觉和女人相处是这么让人紧张的事。
莎薇见叶远山涨红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心底正狐疑着,却突然觉得身下湿哒哒的,骤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出去!”她怒道。
叶远山,看了看放在一边石头上的药,又看了看羞怒不已的莎薇,最后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需要叫我!”说完便逃似的冲出了山洞。
见叶远山出去,莎薇才忍着身上伤口拉扯的疼痛将满是血污的外套脱下,用相对干净的中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葵水的问题,而后拿起叶远山带来的那些药,一个个的挨个打开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开始给自己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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