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可以挽回的机会,生生的都错过了。
到中午的时候,赵瑗才知道,他这些郁闷和烦恼,都不算什么;皇帝让他纳侧妃也不算什么;让他把正妃换掉也不算什么;昨日给自己挖的娶大理国公主的坑也不算什么。
因为,这些事他自信,自己终会解决掉的。
早一日,晚一日而已。
刚刚得知的消息,令他懵了。
礼部的一个官员告诉他,皇妃怕是封不成了,礼部在册封典礼前例行审查,查到世子妃不是郭俭的亲生女儿,是从一个农户家抱来养的。
世子选妃,其中有一条规定是,在家世清白的六品以上官员家中筛选。
郭家本是没资格参选的,郭俭是从八品的县丞,算上他父亲,也只是曾做过从六品的奉直大夫。
还是秦太师亲自扒了郭家的族谱,上溯了五辈,查到郭家曾出过一个皇后。
虽然那皇后是继后,中宫宝座也只坐了两三年,但总归是皇后。再加上秦太师的坚持,郭思谨这才算是勉强有了资格。
赵瑗颤声问:“这消息听谁说的?”
“礼部的人都知道了,胡尚书刚才小跑去了御书房。”
“礼部的人是从哪里得的消息?”
“下官不知,这要问胡尚书。”
此时此刻,胡尚书正满心喜悦,又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向皇帝禀了他得来的惊天消息。
“这事都谁知道?”
“消息是封不住了,礼部的人全都知道,而且这样的消息散播的很快。”
皇帝拿了手边的奏呈狠狠地掷在了胡尚书头上:“滚!”接着又急声对立在旁边的人吩咐:“速叫太师过来。”
胡尚书不是滚着出去的,他是垂头耷拉脑的出去。他想不明白,此事办的如此漂亮利索,皇帝为什么会大怒。
前日,秦太师把胡尚书叫了去,悄声对他说,寻个理由,暂时不封皇妃。胡尚书大惊失色道,这事不敢乱来,敢在皇字头上动脑筋,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任秦太师怎么说,他是死活不听。秦太师懒得再跟他啰嗦,只得告诉他,这是上面的意思,务必办好否则乌纱不保。
秦太师的上面,是什么?皇帝啊!
胡尚书瞬间就想通透了,皇帝是不喜这个世子妃。皇帝的旨意,就是错的,也是对的,也要谢恩。她竟敢不服气,跪在御书房门前,惹得众朝臣为她鸣不平。
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皇帝是岂能容她。正好借着封皇子之时,找她的错处。
胡尚书想明白后,就四处找人打听寻法子,找来找去,竟然找到了身世的问题。后来,又经人点拨说,这事要先斩后奏,把真相散播出去,不给普安世子封口的机会。
胡尚书很认同这个说法。何况这是事实,让大家知道真相而已,又不是他造的谣。
此时胡尚书突然脑筋一亮,也许皇帝是生气郭家的人糊弄皇家,并不是生他的气。想到这里,他又把腰杆挺起来了。
但未挺多久,因为赵瑗气势汹汹的赶来,拉了他的胳膊就往御书房里拖。
沁园春是杭州最大也是最贵的酒楼,是达官贵人常常光顾的地方,甚至有几个官员的午饭定点设在里面。趁着午休的时候,跟同僚们聚聚,联络联络感情。
所以朝堂上的事,最迟当天中午会到达沁园春。
李慕乍听到普安世子妃身世不明这个消息,他第一反应是嗤笑了一声。
身世不明这种事,原来不只是发生在小人物身上。
大人物们也有身世不明的时候。
李慕在幸灾乐祸之后,想到这件事的主角,曾经是他的朋友,至到如今她仍把他当成朋友。又有了几分伤感。
但也仅仅是伤感,皇家的大事件,小人物们是无能为力的。
当他把这件事,和自己的想法,告诉宫七的时候,宫七第一反应是上楼把房间的门打开,对慕容小花说:“去把你姐姐叫过来,我有些事同她说。”
慕容小花站在窗户边头也不回地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姐姐做不了世子妃了,你把她叫过来,我开导开导她。”
慕容小花猛的转过身,瞪着眼睛问:“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快去。去的晚,别人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了,她肯定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事我来跟她讲......”
宫七的话未讲完,慕容小花便噔噔噔地下了楼,在李慕诧异的目光中,旋风一样的跑出了门。
“你整日不着调,没想到小花竟然这么听你的。”
宫七阴着脸说:“因为我从没让她失望过。”
御书房内,胡尚书垂着头默不作声;皇帝坐在塌上,用手支着额头默不作声。
赵瑗指着胡尚书的鼻子,冷言厉色的质问:“说,这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你都问了些什么人?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胡尚书悄悄地把脚往一边挪了挪,又瞄了皇帝一眼。
这一眼,正被皇帝瞄他的时候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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