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奥希思吐出一嘴的泥沙与污油，从地上爬起来。他回头看了看摔得粉碎的飞行器，不满道：“那群星舰人果然还是奸商，卖给我们的居然是残次品。”
在他身边，偷猎者们陆陆续续从昏迷中醒来。诺亚坐在地上，道：“倒不关星舰人的事，这个世界的排斥力太强了，我们差点没能进来。不过幸好，用掉了我提前准备的一张同质化卷轴。”
这枚卷轴是诺亚在一个巫妖手里买到的。
魔域的那些巫妖不能离开魔网，所以万界里很少看见自由活动的巫妖。诺亚当初还是涉入险境，闯入一个被恶魔入侵的世界，取得了某个巫妖大君的信任才拿到这张珍贵的卷轴的。
“能进来的话，损失一张卷轴倒没有关系了。”诺亚道。
他们很快地调查起周围的环境。
“环境污染非常严重……”
“许多病菌飘荡在空中，要不是我们免疫力高，恐怕已经被感染了。”
“有许多没有智慧的怪物在游荡，似乎注意到我们了。”
“天啊，这是主世界吗……等等，我的力量……”
很快，偷猎者们发现了最严峻的问题。
灵气不足。
这个世界的灵气极端匮乏，他们无法调动魔力、运用规则。只有少数几个靠肉体战斗的偷猎者战斗力还不算下降得太厉害。
十几名偷猎者，在这个世界居然大多只能发挥出一阶的战斗力。
这个世界的灵气比当年的永冬之境更加匮乏，当年的永冬之境好说歹说还能有传奇诞生，可是这个世界完全断绝了任何进阶的可能。就连首领诺亚，也发现自己的第三只眼无法张开了。
“灵气低谷。”诺亚解释道，“这个主世界正处在灵气低谷时期，也就是说——黎明前的黑暗。”
佩奥希思看着手中的雷光之枪，恨恨道：“受到影响最大的应该是布莱恩·韦恩，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只要找到他，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所有人听着。”诺亚喊道，“实力倒退到传奇阶以下的，留在这里搭建基地。实力还在传奇阶的，站在这边来，我们出去追踪目标。”
偷猎者们点头，站成两队。还保有传奇力量的居然只有四人，加上诺亚，一共也只有五人。
“五人吗？”诺亚语气中饱含着担忧，“可能会有危险啊。”
“五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巫妖吗？我一个人都能和他五五开，别说五个人了。”佩奥希思疑惑道。
“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布莱恩·韦恩。”诺亚道，“而是这个主世界啊。主世界一共有三个，你们一定有所耳闻，当年那场解放万界的战争最后的战场就是在三个主世界上。”
其余偷猎者默默听着。
“旧神们一个又一个地陨落在一个辽阔的主世界，那个主世界就是如今布莱恩控制的永冬之境。”诺亚回忆道，“一批贪生怕死又狡猾无比的旧神逃走了，他们逃到了另外一个主世界，又被击败了。但是，依然有少数旧神从万族的围剿中活了下来。最后，最强大的那位旧神落在了最后那个主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确定它的生死。”
佩奥希思问道：“难道……这个主世界里可能藏着那个最强大的旧神？”
诺亚摇头道：“那个最强大的旧神带着最后的主世界消失了，没人能够找到，这个不太可能是。我担心的是，这个主世界内藏着苟活了无数年的旧神们。它们在想方设法地复活，重现旧日黄昏的辉煌。”
旧神，万界所有生物曾经的敌人。
那群以万界生物为食的存在，曾经被称为神族的族群。
没有人能够确定它们到底还是不是存在，就算是那群以旧神后裔自居的观察者，数次更新换代后再就没有了真正的旧神后裔。被称为神的种族，似乎在那一次战争后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但是在神灵之中，始终流传着一个传闻。
早晚有一天，神族将会回来夺走本属于它们的一切。
旧神们复活的种子千千万，可真正复活的旧神，无数年来没有一个。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它们。
佩奥希思小心道：“那……那些苟活的旧神有什么手段？”
“谁知道。防不胜防。”诺亚耸肩，“可能偶尔变成一本书，让你莫名地想去看，看了后就会潜移默化地被控制精神；可能会变成你基因的一份子，传承给你的后代再图谋复活；也可能在你说话时化作一丝风，钻到你的口腔里蛰伏。”
佩奥希思打断道：“别说了。这些旧神可真够卑鄙的。”
“你可别小看它们了。”诺亚谨慎道，“如果给它们复活成功了，哪怕只有一只，也是冥神艾冬培那个级别的灾难啊。当年万界之所以能够摆脱旧神的束缚，很大程度上是有着泰恩培斯和冥神的联手……”
“我知道，后面冥神背叛了龙皇，将龙域放逐了，直到最近几百年才重新回归的。”佩奥希思道。
……
“我们等您等了三千年。”
小舟安稳地在海面上漂流，这个女人反反复复地重复这句话，她眼中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布莱恩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法杖，打断她接下来的陈述。
在布莱恩前方，原本茫茫的海面上出现一座浮动的祭坛。祭坛两边竖立着高大的柱子，柱子上记载着人类三千年来的历史。
按照这个女人的话来说，这个主世界的人类从一出生，就在等到布莱恩的到来。
站在祭坛边缘，布莱恩的目光穿透淡淡的雾气，看到了远方那个巨大的生物。
奈菲利。
那才是他此行的目标，而不是这个透露着诡异气氛的祭坛。
可是原本不屑的布莱恩目光上移，看到了被供奉在祭坛上的那个东西时，却被震撼得呆住了。
能够让此时的布莱恩呆住的东西。
只有那件。
在祭坛上，无主的神之火花缓缓燃烧着，等待着继承者的到来。
属于神的力量，足以让布莱恩一步成神的神性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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