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那个从没见过面哥哥实在是嚣张,太嚣张,嚣张的特别不像话。
当然如果他没那么嚣张,也许就没有后来的她了。
总之就是从那个女人十二岁开始,他们薛家就和她结了仇,结了不共戴天之仇。
她指责他们御兽师豢养妖兽任人唯亲,胡作非为,她指责他们跋扈嚣张,仗势欺人,她指责他们滥杀无辜,视人命为蝼蚁。
她出手,她一出手先拿她哥哥开刀,哪怕他们家是开国功臣,哪怕他们家是燕王府最忠诚的后盾,哪怕她的哥哥是自小与燕北落长大的表哥,哪怕燕北落亲自求情,她也毫不留情的把薛子律丢进牢房,等待着国法的审判与制裁,给受苦受难的百姓一个交代。
然后呢,然后她以一己之力,轰杀了云泽城中所有的妖兽,包括他们薛家。
她把他们薛家所有的妖兽全部杀了个干净。
她天生仙骨,是未来的天下共主,是天生修行的好材料,她十二岁出山的时候便是炼神返虚的境界,是天下间唯一一个能够踏上仙路的人,所以在她眼里,没有智慧的妖兽算得了什么?
而燕国近十几年来司空见惯的是御兽师,御兽师修行能力极差,或者可以说根本没有修行过。
妖兽都打不过她,没有灵气护体的御兽师哪里打得过她?
她屠戮了云泽城内所有的妖兽,岂不是断了他们薛家的羽翼?他们薛家如何肯善罢甘休?哪怕他们有错在先。
有些事情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抱着为国为民,为天下百姓的心去做的,并且在后来的一段时间会很良好的发展。
但是日子一旦过的太平了,这些人面前就会有诱惑,有很多诱惑。
面对金钱,面对权势,面对美人,面对一些求而不得的东西,他们只需要挥一挥手,指挥妖兽神不知鬼不觉的灭掉对手,就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时,谁还能保持一颗初心,谁还能坚定自己曾经的信念?
尤其是在整个燕国都需要他们御兽师保家卫国的时候。
没有我们御兽师,整个燕国早就被楚国趟平了,整个燕国的百姓早就被妖兽吃干抹净了,所以作为一个救国救民,救苦救难的御兽师嚣张一点,跋扈一点,为所欲为一点又怎么啦?
这就是她那个哥哥当年最喜欢说得话,她看过当年的卷宗,也特意去听过关于他哥哥的那些陈年往事。
其实不止她那个哥哥是这么想的,她父亲其余的徒弟到现在也是这么想,并且依旧毫无顾忌的胡作非为,以至于百姓何止怨声载道,简直民怨沸腾。
她也是因为再也看不惯那些师兄弟胡作非为,才选择离开云泽城,来到这西南大营苦熬。
所以屠戮妖兽的事情在当时情况下真的是毁誉参半,当年一些被压榨,被剥削的百姓看到那个女人以一己之力屠戮妖兽的时候,自然是欢欣鼓舞,举双手赞同,但是更多的人是忧心,他们忧心楚国和妖族会乘机联手踏平他们燕国。
那个时候他们薛家倘若能低一低头,道一道歉,赔个不是,然后双方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分析分析局势,或许还可以化解彼此之间的恩怨。
他们骄傲的薛家怎么可能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子低下高贵的头颅?
于是他们薛家又做了一件事情,让他们真正成了仇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她的叔父薛颋联合了楚国慕倾城,与紫胤真人,散布燕皇欲立她为储的谣言,想方设法害她失去所有灵力,要杀她灭口,美其名曰为燕王殿下扫清一切通往九五之尊的障碍。
想来这样的仇,这样的恨应该记一辈子吧?
如今她父亲来了,岂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很幸运,去见一见你父亲吧。”当玉笙听到薛畚提刀赶到悲凉城的时候,依旧拿着记事簿,头也没抬的对薛子翰说道。
“你为什么总是说我很幸运?我哪里幸运,你才是最幸运的人,你天生仙骨,你是碧落宫弟子,你是无情宫宫主,你在灵音寺的时候,无觉大师还与你讲经论法,你还在天凤城闭过关,你更是太上仙宗的小弟子,你是唯一集五大门派功法与一身的人,你现在就是无人能敌的天下共主,人人见了都得尊称一声衡主,你分明才是天下最幸运的人……”
薛子翰红了眼睛,她哪里幸运,她爹想要的是儿子,她偏偏是一个丫头片子。
就因为她是个丫头片子所以她父亲总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她,所以她才堵了气偷偷进了军营。
她才不是靠着裙带关系才爬上三军统帅这个位置的,她是实打实的靠努力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她爬上这个位置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就是要让那个重男轻女的老爹看一看她哪里比男人差?
她幸运?她一点都不幸运。
所以说什么风凉话。
“有父母疼爱的人都是幸运的,父母之爱是天下最无私也是最自私的爱。”
“你知道吗?只要他家孩子是亲生的,哪怕就算是个傻子,混账,流氓,杀人犯,他的父母也会给他们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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