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听明白了,却是还不走。这小丫头片子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言语间还有些煽风点火,打的什么算盘?
陈文知道李广精明,可一个能为了青楼女子用下作手段去害小倌的人,能有多大智慧?她就赌定李广看不得让沈愫受这牢狱之苦,一定会去找宋循矩。
果然,李广收起了他探究的打量,直接转身去找宋循矩去了。
陈文真是佩服商续,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都与他预料的一样,分毫不差。
旁边的林忠恕一直没开口,等到李广走后才与陈文说道:“沈愫手上有证据。”
陈文不惊讶,她昨晚与商续探讨今日这出好戏的时候就料到了。
“什么证据?”
“杀人的凶器。”
陈文笑了笑,沈愫还真是护着宋循矩,不过,真正的犯人就要来了。再多的证据,也没用了。
“这不碍事,商续与我都计划好了,一会李广就会亲自把犯人送来。或者,犯人应该也很自愿来认罪……”
陈文想起昨晚长街灯巷,那个官差小哥说到沈姨时脸上不自觉的温和。人这一生,或许都会有一场苦涩不堪的情劫。而对于宋循矩来说,沈愫便是他的劫。
林忠恕还在一旁站着,陈文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从林大人与李广之间的对话就能看出此人刚正不阿,她一个小辈在这里泰然自若的坐着,却让长辈在旁站着,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陈文站起身,想把主座让出来。林忠恕却突然开口:“商大人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陈文没反应过来,脑子卡了一瞬。
他是在问商续?这些年?商续才多大岁数?
陈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最近才遇上他的。给他,当了个侍卫。”
林忠恕终于坐了下来。沉吟了一会,才开口:“商大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不过也只看到了十岁。自从他爷爷,也就是我的老师商辂,商阁老,辞官还乡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两年前,他就进了都察院。与他父亲的死有关。才十六岁的少年郎,也不知是经历了何种变故磨得一身圆滑老练的模样。我一个做长辈的,看着也心疼。”
“姑娘,他待你是不同的。这两年他一直在外给皇上办事,这监察御史俸禄低,又很是得罪人,朝里都没有人愿意做。只有他,默默的干了两年。许是跟他那个当刑部通判的师父学的,很有些本事,抓了许多司法不严,收受贿赂的官员。不过也因此结了许多的仇。”
陈文耐心的听着林忠恕讲商续以往的经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是要把商续托付给她的意思?
“姑娘,你也别因此嫌弃他什么。内部的官员调动都是常事,他任期一到一定能高升。就凭这两年的业绩,他绝对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俊才。”
林忠恕说完,眼睛巴巴的望着陈文,生怕这姑娘说出半个“不”字。
陈文僵硬的笑了笑,点点头回答道:“我不嫌弃,不嫌弃的。”
这怎么走了趟顺天府,跟见家长一样?商续原来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往……才十六岁就入了都察院,当了监察御史,真是有够厉害的……
两人说话间,一盏茶的功夫,李广就把宋循矩找来了。
陈文看了看两人,李广还是一脸强势,就差没把老子是权臣写脸上了,不过有些微妙的地方,能看出来他现在非常不爽。至于他身后的宋循矩,则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非常坦然。
陈文没有对两人多说,而是转头与林忠恕说道:“可以升堂了。”
应该是昨晚商续与林忠恕早就商量好了,陈文这里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到了前厅,押上了沈愫与宋循矩二人,林忠恕开始审案。
惊堂木一敲,座下一片寂静。李广在一旁搬了个板凳当听记,眼神却只盯着刚从牢里出来的沈愫。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
陈文混在衙门外看热闹的老百姓里,这时候才觉得有点审案的感觉。
“罪妇沈愫,罪人宋循矩。拜见大人!”
“你们俩都说自己有罪?何人能证明?”
沈愫抢先开口:“我手上有凶器,我能证明!”
府衙外的老百姓第一次见有人抢着认罪的,话本子上也没有这么精彩,纷纷聚集过来瞧热闹。
一旁的宋循矩也开口道:“大人!这个匕首是我的!上面还有官府锻制的痕迹!还请大人明鉴!不要冤枉了无辜之人!”
林忠恕听了,就让底下的差役把匕首呈了上来,仔细辨认了一番。
“这确实是官府机械库里的武器。宋循矩,你从何得来此物!”
“小人是顺天府一名官差,大人您官高位重,一直未曾见过小人。”
林忠恕眉头皱了皱,审案还审到自己衙门的差役上来了?
于是便叫人去验证宋循矩的身份,结果此人还真是在顺天府当差。顿时大怒。
“宋循矩!你为官家办事,还能知法犯法?说!你为什么要杀玉清楼的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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