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一个下人，也犯不着因为一个奴婢闹的太不愉快。
可沈秋歌却并没有顺着凝香公主给的台阶下来，再度冷嗤了一声。
“摇光虽为婢女，本王妃却一直将她视作亲姐妹来看，今日无端受辱，倘若司马姑娘不能给本王妃一个交代，本王妃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说罢，她眼神婉转，落到了司马如月身上。
顺着她的目光，不少女眷的视线也都集中在了司马如月身上。
司马如月此刻气的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只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也好过比如今丢人现眼的模样强些。
“霆王妃，今日之事也怪婉儿大意了，不小心撞上了您的奴婢，才害得姐姐的新衣裳被茶水弄污，婉儿在这里替姐姐给您赔个不是。”气氛正僵持着，一道怯怯的声音便突然响起。
这声音虽说不大，可在平静的御花园中，却也足够引起众多女眷们的注意。
沈秋歌循声望了过去，只见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子，穿着很是朴素，面上也不似司马如月的那般狠戾，反倒多了几分胆怯。
“是司马国师府的庶小姐。”
隐约间，沈秋歌听见身后的女眷在议论着。
“一个庶女，怎得也来参加百花宴了？”
“姐姐有所不知，这司马婉儿虽说是庶女，可娘亲在司马府可是得宠的很，这不百般央求着司马大人，司马大人最终无奈，只得破例允了她同着司马姑娘一同入宫吗？”
一众闲言碎语中，司马婉儿的身子有些发抖，瞧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本就素净的小脸此刻也更加惨白了几分。
沈秋歌微微挑了挑眉，其实她今日的本意也只是要教训一番司马如月，消消她的戾气，并非真的要闹得为难，此刻见状，便也懂得了该见好就收的道理。
“摇光，你怎么说。”她没有回眸，视线掠过司马婉儿，落回到了司马如月身上，淡然开口道。
摇光抿了抿嘴，微微垂下眸去回道：“王妃，今日说到底奴婢也有错，司马二姑娘既然道了歉，那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话音落下，司马婉儿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司马如月的脸色却是愈发难堪了起来。
她身份尊贵，养尊处优惯了，何时轮得到一个奴婢来宽赦她了？
“既然如此，那此时便到此了结吧。”沈秋歌微微勾起唇角，才没有闲心去管司马如月的想法。
话音落下，她也懒得再同这群女眷们扯些有的没的，便又继续开口道：“我瞧着前面的花开得更是娇艳，凝香，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凝香公主向来没什么心计的，闻言点了点头，“好呀。”
二人离去后，旁的女眷原本有打算上前安慰司马如月的，但见她的脸色实在难看的很，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便都纷纷避过离去了。
等到原来的小凉亭内只剩下司马如月和司马婉儿的时候，司马婉儿才怯生生地开口唤了一句，“姐姐。”
话音才落下，一道巴掌便迎着声音落在了她的脸上。
司马婉儿被打的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险些站稳了身子，眼中已经盈满了泪光，看向司马如月的眼神也更加的胆怯起来。
“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我同是司马家的小姐，在外代表的是司马家的脸面，凭什么要对一个贱婢畏首畏尾的！”司马如月一想到方才旁人看了笑话的模样，就恨的直咬牙。
“可是姐姐，若方才我不那样说的话，您瞧着霆王妃那个架势，更是不会善罢甘休啊。”司马婉儿的眼泪顺着眼角漱漱而落，心中又是胆怯又是委屈，连带着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了起来。
况且方才是她代替的司马如月道歉，旁人若是说道，也只会来说道她，如何能牵连上司马如月？
可话音落下，换来的却是司马如月更狠戾的眼神，“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顶嘴？”
说出口的话刻薄而又丝毫不留情面，可司马婉儿深知司马如月的脾气，此刻若再顶嘴，只会换来她的更加恼怒，便只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司马如月讥讽了她一通之后，心情稍稍好了些，冷哼了一声，也转身准备离开。
司马婉儿见状，忙抬脚想要跟上去，可却被司马如月听见痛经，脚步一顿，狠狠的一眼瞪了回来，“你别跟着我！”
司马婉儿的身子僵住，怯生生地嗫嚅着嘴唇，结结巴巴道：“可是……姐姐……我……”
她是第一次进这宫中，对宫中的一切事物都还不熟悉，况且又没有贴身婢女陪同，若是不跟着司马如月，又能去哪里呢？
司马如月眼中闪过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嫌恶，“也别叫我姐姐，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你一个庶女，说到底也就是个奴婢罢了，如何能与本小姐相提并论？”
随着她的话，司马婉儿的头越垂越低，身子也是颤抖的愈发厉害了起来。
见状，司马如月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少拿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对着我了，我又不是爹爹，不会对你们这对贱骨头的母女心生怜惜。”
话音落下，她便转头冷哼一声离去，却并没有瞧见，自己走后，司马婉儿眼神中的幽怨与几分狠毒。
却说沈秋歌那里，众人赏花赏的久了，也有些乏了，不知是谁提了一嘴，“皇后娘娘不是还在殿中设了宴，时候也不早了，算算该到时间了，咱们快过去吧，可别让皇后娘娘等着了。”
众女眷闻言，纷纷应和，三五结群地掉头朝着皇后娘娘的椒房殿而去。
“王嫂，要不我们也去吧。”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凝香公主才嘟囔着开了口。
沈秋歌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你平日里不是同皇后娘娘最不对付，怎么今日倒是乖觉？”
平日里因着凝香公主生母的事，她便从未给过皇后面子，按理来说这算是逾矩，可偏生皇上对凝香公主百般宠爱，宫中自然也无人敢说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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