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边形？
不，不对。
是一个蛛网。
卫左停下脚步，实在很难把这个宛若与墙壁生长在一起的金属标志当成是一个巧合。
第一个蛛网标志的出现拨开了挡在眼前的迷雾，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东西……很常见。
树干上、红绿灯柱子上、电线杆上、各家店铺的大门、停靠路边的汽车上，以至于垃圾桶前面都有着蛛网标志……它几乎无处不在。
卫左站在原地。
神色淡然，眼神幽深。
这些表面反光的金属标志仿佛一个个监视器。
而这座城市是一张巨大的蛛网，他们这些人就是被困在蛛网上的猎物，可以活动，却永远也无法逃离这里。
不仅如此，迟早有一天，“蜘蛛”会过来吃掉失去了所有价值的猎物。
卫左开始怀疑蛛网直播间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座城市。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想法，半晌，他抬腿继续往前走去。
这次卫左目不斜视。
罢了，不论事情真相如何，结局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会活着离开这个副本。
不紧不慢地走了二十多分钟，卫左来到目的地。
迅速吃完东西、结账、走向警察局。
卫左盯着警察局门口的蛛网标志看了几秒钟，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叮——”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解锁。
是蛛网直播间发来的信息。
【（蛛网直播间）虽然蛛网直播间从未提及过需要保密这种事情，但还是希望各位主播能够知情识趣一点，你的所作所为固然好笑，却也足够愚蠢……总之，请适可而止，蛛网直播间更愿意培养一个头脑清醒的主播。】
和预想中的反应不太一样。
卫左反复琢磨着短信里的内容。
这座城市估计已经被蛛网直播间掌控了，报不报警都一样，既然如此，直播间是完全没必要发这么一条警告的。
所以发这条消息是为了什么？
这背后有什么他还没想到的深意吗？
不知不觉中开发出多疑属性的卫左已然将直播间当成了洪水猛兽，还是那种小心思特别多的。
因为蛛网直播间的警告，卫左足足在警察局门口站了五分钟，才选择进去。
刚踏入门里，旁边忽然刮过一阵风。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那个直播间又给我发消息了！警察！警察呢！我要报警！他们肯定是什么犯罪组织！我亲眼看到……”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
伴随着响起的是一个稳重的男声：“造谣是犯法的，您多次造谣，扰乱市安、而且疑似患有被害妄想症等危险的精神疾病，为了保护城市的安危，我们决定判决您死刑，立即执行。”
卫左人是茫然的，他看看对面拿着枪嘴角带笑的警察，又看看身边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胸口扯着蛛网徽章的警察收起枪，微笑着对卫左说：“请问您是来自首的吗？我知道您不久前炸毁了一家酒店，还杀了很多可怜的鬼魂。”
卫左cpu都快被对方这番话给干燃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原来网住的是我们这群法外狂徒型主播啊。
见卫左久久不语，警察温和道：“抱歉，看来您并不喜欢这个玩笑。”
“您放心，您是第一次报警，直播间允许人气主播偶尔的犯蠢。”
警察面上始终带着笑，眼中却尽是冷漠。
他们确实允许人气主播偶尔的犯蠢，但只允许偶尔。
圈养在笼子里的小狗，偶尔一两次咬人是有趣，多了就该丢掉或者干脆杀掉……
卫左大脑乱糟糟的，谁能想到刚开始就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这座城市是属于蛛网直播间的，对吗？”
听到这话警察明显一愣，旋即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怎么会呢？它是属于大家的。”
“这里是属于所有主播和观众的最佳城市。”
卫左瞳孔微缩。
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句话是在提醒他什么。
“您还有其他事情吗？”
警察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想您不应该在警局浪费时间。”
十分明显的逐客令了。
正好卫左现在也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他走出警察局，去附近银行取了一笔钱。
卫左拎着一袋子纸币往回走，袋子是银行柜员提供的，对方胸口同样别着蛛网徽章，似是在在提醒他这个地方也属于蛛网直播间。
太怪了。
一座城市都被掌控其中。
就算是副本，也有点离谱了。
满脑子都是问题的卫左慢悠悠地走着，一个身影默默跟在他身后。
走了很久，跟踪者逐渐发觉不对劲。
这路怎么越走越偏僻了？
看到前面的青年突然停下，跟踪者心脏猛地一跳，他咬咬牙，掏出水果刀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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