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上膛的声音响起,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目标额头。
新上任的警署长面如冠玉,嗓音温柔:“年轻人容易冲动,还请您这个前辈配合下我的工作。”
刘大荣躁动的心顿时冷却了。
他不敢赌对方枪里有没有子弹。
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低头妥协道:“我老婆在里面,就一个。”
卫左保持着现在这个姿势,冷静开口:“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刘大荣声音压得很低:“我老婆怕生人,一见到陌生人就容易发狂,脑子也不太行,我害怕她趁我不在时跑外面去遇到什么意外,就把她关在屋子里了。”
“我也不是故意骗你,主要吧,我老婆每次发狂都要对自己动手,拦都拦不住。”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警署长,你有啥问题就直接问我吧,我实在是不忍心让我老婆因为这点小事又发病了!”
卫左对刘大荣的解释只信了一部分。
怕“老婆”受刺激多半是假,怕她跑了是真。
他将枪收起来,不咸不淡道:“那就麻烦你代替说一下这位女士的基础资料了。”
他如今愈发确定这副本的主题与“拐卖”有关系了,就算不是唯一主题,也必定是所有主题里占大头的那个。
十分钟后。
“砰!”
门被人重重甩上,卫左再次目睹了屋檐雪被震落下来的场景。
三人走在大雪覆盖的迎春古镇里,卫左似是不经意地摩挲了下左手手腕,那里戴着一条红绳以及一条被袖口完全挡住的黑线。
原先冷如冰的黑珍珠此刻温度略高。
并不是被体温捂热的。
卫左在进入老妇人曹菊家时就发现了,他越靠近棺材,黑珍珠温度越高。
当时他以为是曹菊家的棺材有什么问题,结果在刘大荣那里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秉持着严谨做事的原则,卫左并未下定论。
他带着身后两个像傀儡般沉默跟随的人继续拜访镇上的住户。
第三户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家中也有棺材和生肉。
卫左还看到了堆在客厅角落的炭,看样子应该很久没有用过,表面落了一层灰。
男人热情好客,女人麻木迟钝。
男人也认识小梅,说了跟刘大荣差不多的话。
卫左按照老规矩询问了阿春的事情,意料之中迎来了男人的怒火,女人神情有些许变化,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在男人警告与威胁的眼神中选择了当哑巴。
最后卫左离开时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与男人的怒骂声。
乌梅汤当场吓得蹲在地上抱住脑袋,嘴里念叨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类话。
好半天她才缓过劲来。
第四户人家也是一对夫妻,男人比上一家男人的年龄要大许多,女人和上一家的女人年龄相仿,一样如干枯的井般毫无生气,露出来的手背上还有虐待痕迹。
这家依然是男人在喋喋不休,女人宛若石雕般没有任何表情和语言。
卫左这次并未提到阿春,但男人还是在回答那些基础问题莫名其妙发了次火。
女人在男人猛然拔高声音时身体一颤,眼底流露出恐惧与绝望。
男人的怒火不单单对女人产生了影响,站在卫左背后的乌梅汤也上前抓住卫左手臂,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
最后卫左匆忙结束了这场对话,将乌梅汤带离了这里。
走出屋子后乌梅汤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无措地抬头对身边人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们。”
恐惧的情绪是如此真实和猛烈,几乎是眨眼间便让她心脏紧缩,大脑里嗡嗡作响。
接二连三的异常让乌梅汤无法再自欺欺人。
她身上有问题,还不是普通的小问题。
可知道有问题她又能做什么呢?
失忆的人一般会选择找回记忆,可是她直觉那段丢失的记忆绝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卫左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淡声道:“我还要继续调查,选择权在你。”
身边有没有乌梅汤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最开始会选择带上对方只是因为玩家名单里没有这个名字,而自己没感觉到她在撒谎。
乌梅汤不吭声,抓紧了手下的布料。
厚脸皮也好,不要脸也好,目前遇到的这么多人里只有卫左对她没有恶意。
只要对方不主动赶她走……
在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的漫天雪花中,卫左朝着第五户人家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散尽,暮色渐沉。
凛冽如刀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三个身影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身高到旁边人肩膀上方一点点,扎着双麻花辫的女生鼻子和眼圈被冻得通红,她松开身边人被自己抓得皱皱巴巴的袖子,然后聚拢双手哈了口热气。
白天有太阳照着,哪怕下大雪也能勉强忍受。
太阳下山后温度极速降临,乌梅汤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快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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