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在说脏话,并且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其实纯粹是字面意思的宋明远对身后的沈酒伸手。
沈酒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宋明远要什么。
于是从万物囊中把那只睡得昏沉沉的黄鼠狼连带笼子给掏了出来。
因为放在万物囊中,那掏出来的笼子巴掌大小,比巴掌更小的黄鼠狼在巴掌大的笼子里睡得昏沉,猛然一看,还挺可爱。
如今黄鼠狼的修为已破,精怪幻化的假面死去,只剩本体。
就算是本体,那幻化假面的二掌柜也能认得出来这眼前。
“祖宗!”
二掌柜本体扑通跪倒。
向着宋明远伸出双手,接下了那个巴掌大的笼子。
盯着二掌柜的假面的精怪接下了那个巴掌大的笼子,看着笼子里昏睡的小小老黄鼠狼扑梭梭掉眼泪。看着可怜。
那个样子,又是下跪,又是笼子哭,一边又是两个站着的两位。站着一方的沈酒莫名觉得有那么一丝诡异的愧疚。仿佛自己是不小心站着了仗势欺人的一边的人。
沈酒心里嘀咕,这个情形,若是有不知情的人路过一瞧,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他一个。
他这样嘀咕,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无形中把他和宋明远划分成了‘我们’。
前面的宋明远背对着他,沈酒看不到宋明远的表情,但是听声,宋明远是愉悦的。他甚至因为这样的愉悦,连带情绪,都比较之前面对老妪时候从容和随意了些。
宋明远从容随意地说:“带它和你的族群,回归山林吧。”
至于是何种回归,这精怪既然开启了心智,不可能听不懂。
精怪的假面哭哭啼啼个不停。
说道:“我们若是这样回去.....林中那些庞然大物,不知道又要如何欺负我们.......”
精怪的假面以人的模样,尽全力再表现委屈的神色:“那些老虎,狼和野狗野猪.....甚至是老鹰,都会欺负我们,令我们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
“如今,祖宗也无法再庇护我们了......”
宋明远道:“......不光是狼,野狗,野猪......老鹰,只要山中万物野兽,哪怕是人,都有战战兢兢的时候和事情。就连山中的王者的老虎,也有优胜略汰的时候。而且你们在修炼成为精怪之前,不也是如此生活?起来说话,你是个黄鼠狼,黄鼠狼没有下跪的习惯。”
二掌柜跪地不起,黄鼠狼没有下跪习惯,但是人似乎有,尤其是底层百姓,跪地求饶似乎也成了本能。披着精怪皮囊的精怪,很是深明此道理。他面对人态的神仙,和纯粹的人。自然要采用人之间流行的方法。
二掌柜带着哭腔和满脸的泪水说道:“即便如此,可是就连坊间都说,由奢入俭难......我们族群,几十年中都过得舒服省心,有祖宗庇佑,吃喝不愁,见到老虎,老虎都要绕道走,野狼也要抖一抖......祖宗老了,才想着后继一个精怪继续庇护族群......只是这样!”
这精怪说的实在是坦然。也确实只是这样。
对于精怪来说,用一个人类的魂魄去抵抗天雷这种行为,就跟行路的人饿了,半路抓一个兔子烤了充饥,或者啃一个路边的萝卜一样的简单和自然。
精怪是动物变得,动物的意识中,没有公德这种事情。若非混迹人间,动物哪里会明白什么礼义廉耻?哪里会对那些俗语朗朗上口?不过是一种依样画葫芦的学习罢了。
它们没有什么悔悟之心。这可以理解。这简直太可以理解。
而处理这样的坦然和不平也很简单。
对于宋明远来说,不过就是抹去那些小动物精怪时候的记忆便可。
对于宋明远来说,这种事情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偏偏他就不肯举这个手。他把这件事情抛给沈酒,他问沈酒:“若是你一个人,遇到这样情况,你会如何做?”
突然被点名的沈酒当下的自觉反应就是紧张,如每一个在私塾上被先生点名的学生一样的紧张。沈酒一紧张就容易结巴,这回依然改不了结巴:“就......就.....就封印.....对,就是封印,它为祸人间,对灵魂有害,不可只驱逐,最轻封印修为,可放本体归入山林。若是还有反抗和不平,就诛杀。诛杀修为,诛杀本体。干干净净。”
那二掌柜,从沈酒开始说话,就开始抖,沈酒讲一个字抖一下,讲两个字抖两下,等到沈酒讲到那后面接连诛杀的时候,那二掌柜已经抖如筛糠,面色青白,如尸身一般模样。
它如此的行为,大概是想要唤起沈酒这个人的同情心,可惜沈酒一心陷入回答问题的机制中,完全忽略了二掌柜的表现。那抖动的频率最终只落在了宋明远眼里。
宋明远看在眼中,内心毫无波动。
他无波动,心情气和对沈酒说:“那你便来封印它。”
他说:“......封印它的修为,喂食那个万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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