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上衫豪也如此想着。
和他一样。
上衫豪也踩着脚下男生尸体的脑袋，表情逐渐扭曲。
他如此想着的同时，趾尖慢慢在上面摸索，幻想着赵恶被他推进这暗无天际的井底后死后的惨样。
眼睛，鼻子，嘴。
由于脚趾上的神经末梢没有手指那么丰富，因此从趾尖传来的感觉是模糊的，更像是从雾气中看到的人影。
脚下的头颅上的皮肤现在有一种滞涩，也许，是因为在积水中腐烂得较快，他身上的皮肤也早已进入溃烂状态了。
说不定将男生的尸体捞起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就像一部恐怖片中的鬼怪一样，脸上坑坑凹凹，浑身肿胀不堪，不时有一些破口，从中流出黄白色的脓液来——只是这些他都感觉不到。
上衫豪也沉浸在这种迷乱的想象中，人也渐渐沉入了一种半疯狂状态。
不知过了多少，上衫豪也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这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声叹息，却让他的心猛地抽紧。
这是脚底下那个男生的声音！
一瞬间，他几乎又要以为这是个噩梦。
他也明明记得自己用一块大石板堵死了这口井的，他绝对死了，虽然他看不到男生的死样。
上衫豪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知道困在井底的那个男生绝不可能还会活着的。
可是，今晚的一切都让他以前的认知有些颠覆，刚才在井底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快点拉我上去！快点！我全都认了！”上衫豪也崩溃地大喊道。
赵恶没应声，但还是往外拉着。
看到自己距离井口越来越近的上衫豪也并没有感到脱困的喜悦，反而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浑身寒冷。
就在他拉着衣服往上移动的时候，忽然脚底下有两只手抬了起来，并抓住了他的腿。
上衫豪也的心像是被猛地扎了一下，一阵刺痛，嘴里也异乎寻常地干。
是他！是那个男生！他还没死！
随后上衫豪也又听到了脚下传来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身体一直被泡在水里的缘故，男生的声音含混不清，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音节和音节之间像是和稀泥一样打成一团。
但是他突然听到一句相对而言比较清楚的话：“……代替我烂在下面……”
这话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地方，但是他身上却没来由地一跳，一阵寒意滚过了他周身。
代替他......烂在下面……
接下来的十几秒，是令人窒息的静谥。
直到上衫豪也被拉了上去，当然那个男生也被拉了上来。
“谢谢你。”这是那男生最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赵恶在听到这句话同时，周遭那种冰冷彻骨的寒意骤然消失，危险的感觉也没有了。
这时，他才长吁一口气，并回过头去。
雨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眼前这口枯井的样子却已经改变，井口并不是开放着的，而是被一块大石板给封死了。
只是赵恶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井下有人在大声呼救着、呐喊着......
“主线任务进度更新：探索柳川高中，破除七种灵异现象，当前进度37。”
“咦，胖子呢？”赵恶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胖子。
“不是让他别走远的吗？”赵恶嘀咕一声，对着空气呼喊了一声，“胖子，你在哪儿？又隐身了吗？”
赵恶喊完后，良久，没有回应。
难道是遇到危险，自己先跑了？
赵恶心里如此想着的同时，朝着最近的一栋楼走去。
校园里的树木长得歪歪斜斜，地上荒草丛生，周围还立有很多雕塑，多是人像，在黑夜中看着显得有些惊悚。
“女生公寓？”
四层的公寓楼，不算高，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荒废了太久的原因，看着阴森森的。
公寓的玻璃门被人用铁链锁死，赵恶贴在门上向内看去。
黑漆漆的走廊，两边房门全都关的严严实实，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于是赵恶动手了。
锈迹斑斑的锁链滑落在地，发出悚人的声音。
随着玻璃门打开，一股怪味从门后传出。
赵恶愣了下，站在最外面的走廊上，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转身朝里走去。
阴暗的长廊，两边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臭味是从哪个房间飘出来的，还是说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
赵恶尝试推了推走廊左边第一间寝室的门。
只是没想到，一下子就推开了。
木门上落满了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伴随着门轴转动的刺耳声音，赵恶走入其中。
没有发现异常。
什么东西都没有留在宿舍，床铺和桌子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连墙壁上贴着的可爱壁纸也看看来灰蒙蒙的。
赵恶扫了一眼后，走出了这间宿舍，然后关好了宿舍门，接着推开下一间宿舍门。
正常。
下一间，正常。
再下一间，正常。
如此反复，直到推开了走廊最深处那个房间的门。
可是赵恶推开门只迈出了一步就硬生生停了下来，上半身甚至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因为赵恶看到了在宿舍正中间的位置，有一根绷得笔直的绳子，绳子下面吊着一个人。
从体型上看，是一个女生，体型娇小，只是这女生是以背对着赵恶的姿势吊在空中，一动不动。
赵恶缓过神来，他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擦去掌心的冷汗，然后拿出了斧子，小心翼翼地绕到宿舍另一边，保持着一个能让自己反应过来的安全距离，仔细观察着这个上吊的女生。
被吊在寝室中间的女生套着一件漆黑的外衣，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脸。
赵恶吸了一口气，伸出左手，一点点靠近，打算揭开这女生身上的黑色外套，同时右手持斧横于身前，随时戒备着，以防不测。
在掀开戴在女生头上的帽子时，指尖触碰到了死尸的皮肤。
居然还感觉到了一点温度。
刚死不久吗？带着些许疑问的赵恶，大胆了起来，一下子将外套给扯了下来。
然后轻轻地拖住女生尸体的下巴，一点点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看到死尸的那张脸后，赵恶却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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