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心心念念的是让他带她重新风光回京,他想的却只有成为权威,不再受任何人的颐指气使。
卫谌拖着行李箱离开码头,时不时跟某个与他打招呼的人点下头,等走到镇上,正好遇见杜家那个在以前经常带人围殴他的大少爷。
从几年前,杜石看见卫谌就吓得远远闪避,打从卫谌中了小三元的消息传到镇里时,他连出现在卫谌眼前都不敢。
这还是卫谌去府学读书后,杜石第一次看见这个狠角色,当即就闪进了旁边的一个铺子。
卫谌早就把杜家欺负他的两兄弟抛到脑后,这时候看见了,也没什么给他难看的想法,毕竟有仇他当时也就报了。
等卫谌走远了,杜石才探头探脑的从那铺子中出来,随即朝地面唾了一口,低声骂道:“老天真不开眼,叫这么个小杂种出了头。”
后面铺子里的老板听到杜少爷这话,只不忿地撇了撇嘴,但到底没敢说什么,因为早前跟京中的卫家攀了个七万八绕的亲,杜家在镇子上还是很厉害的,他可不敢惹。
不过听说这卫谌的娘是京城里那个卫家的正经后代,也不知是真是假。
……
冬天的路面冻得硬邦邦的,鞋子踩在上面带着几分闷响,一声声的鞋底踏地声中,卫谌走进了卫家村。
年关午后的卫家村没多少人,只有一些小孩子拿着炮仗在乡村小路上跑来跑去,看到卫谌走来,一哄都散到了路边人家的门下。
这些孩子经常听自家大人夸奖卫谌,心里对他都存着几分敬畏,且卫谌天生冷面,平常就没跟村里的孩子说过话,因此他们都不敢打招呼。
卫谌轻飘飘看去一眼,就收回目光向村尾走去。
却有一个小男孩,等看着他走远了,迈起小短腿便蹬蹬跑了回家,窜到厨房里找到正在炸豆腐的姐姐,说道:“姐,村北的卫谌大哥回来了。”
那少女皮肤略黑,眉眼却很清丽,闻言先看了看一旁烧火母亲,然后才拿起一块刚炸好的豆腐给弟弟,“快出去玩吧。”
小男孩也不嫌炸豆腐烧手,抓着就跑了出去。
妇人起身洗了洗手,到案板边和面,边揉面团边说道:“你少做那些异想天开的梦,人家现在是在府学读书的秀才,咱家再拔个三层高也配不上。”
“知道了”,少女答应着,满脸失落,心里知道配不上,还是忍不住想。
妇人又道:“你知道就好。”
想着待会儿蒸好包子,她是不能叫这丫头去送了。虽然两家不能做亲,但却一定要交好的,等人家秀才老爷真考出功名再往上攀可就晚了。
卫家,刘婆子早就备好了年货,见少爷一身风尘的回来,赶紧上去接过那带着木轮子的箱子,满脸都是欢喜的笑:“少爷可算回来了,夫人念叨您好几天了。家里做了不少糍粑,我去给您先热一些。”
卫谌点点头,“辛苦刘嬷了。”
刘婆子笑着说没有没有,心里其实挺受用的,少爷对她这么尊重,也算没白干这么多年。
卫氏从屋里走出来,脸上也带着笑:“快洗洗手,吃点东西就到屋里休息会儿。”
自从儿子上了府学,家里的日子就不那么艰难了,儿子一开始写话本挣钱,她还很担心,后来见他季考仍旧第一,就放了心。
卫谌直接用瓮里舀出的冷水洗了洗手,对卫氏道:“您身体弱,别吹了冷风。”
卫氏笑着答应,转身进了屋子。
而这边,刘婆子已经整好一盘油煎糍粑一盘凉拌花生芹菜,对卫谌道:“少爷也快进屋,从镇上走到村里少不得出一身汗,可不能吹冷风。”
卫谌答应一声,跟着走进了屋中,把这次分的钱只拿出二十两,是他在路上就单独装在一个荷包中的,交给母亲。
卫氏接过荷包打开看了看,问道:“怎么这么多?”
卫谌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糍粑,“我写的话本卖得好,书商给的多。”
卫氏狐疑地看他一眼,将荷包合起来,交给刘婆子,吩咐道:“明天到镇上买几只小公鸡,这段时间给谌儿炖了补补身体。”
卫谌没说话,早就习惯了这个不知柴米贵的母亲。
刘婆子拿着荷包,十分赞赏地道:“少爷这么出息,夫人您这些年的苦没白受。”
卫氏只笑了笑,看起来并没有多高兴,对卫谌道:“谌儿,你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莫要被这些闲事分了心。”
卫谌听这话都听得耳朵起来了茧子,当下只点头嗯了声。
卫氏又道:“府学不是一季一考吗?你这次季考如何?”
十二月的确有季考,且是在下旬一开始就考的,成绩年假前便出了,卫谌半点都不意外母亲的询问,说道:“此次季考我排第二。”
卫氏本来还带着几分笑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问道:“缘何落后了?”
卫谌说道:“只是在一二之间,并没有落后。”
卫氏道:“你打从应考就是小三元,怎么学了半年反而被别人超过去?”说着眼眶都红了,“我就知道,不该让你写话本,年后你不准再写话本,银子的事不用你担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