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爷子这些年吃的谢师宴多了,当下也不客气,点头笑着应了声好。
两个家长说了会儿话,领到成绩的孩子们就回来了。
最后再加上卢鹤的父亲和大哥,一大帮子人在辉耀楼要了一间极大的包间,点上一桌上等席面,吃喝庆祝起来。
而与此同时,宁静的尧山县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炮竹声,有不知道的人问,就有人指点道:“刚才送喜报的府衙差役来了,花老爷的孙子和那个苏家的学生都高中了。”
“这就高中了?”问话的人惊讶不已,“那不还是两个孩子吗?”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他们也都有十六了吧。”
“瞅瞅你这话说的,十六成了举人老爷还不稀奇,啧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不得了不得。”
花家、苏家很快就被闻讯送贺礼来的人给围住了,他们都不知道,还有三个差役经过尧山县之后,继续往东南赶,最后问着路,堪堪停在卫家村外。
这时已过了午,歇过一阵儿的村人们又提起镰刀锄头准备下地去,看到三匹高头大门在村口停下来,惊了惊,才有大胆的人问道:“不知差爷有何贵干?”
差役们从马上翻身下来,一叠声道:“咱们是来报喜的,卫老爷家在何处?”
“报喜?”一人问道,“难道说是卫家小,秀才中了举了?”
这些人都是举人老爷的同村,差役很有耐心,说道:“卫老爷高中青州府乙酉科乡试第一名。”
远远站着的那些村人在听到这句话时,顿时都炸了,“卫老爷高中了,还是第一名!”
太好了,以后他们卫家村人走出去就不用被人看不起了,还有那时常在外有见识的,说道:“第一名不就是解元郎吗?”
差役笑着点头,再次问道:“请问卫老爷家具体在何处,我们还得把喜报送去。”
“你跟我来”,当即一个爽朗汉子道,“卫家就在村尾,我给你带路。”
他们前面走,后面就有人跑另一条小路给村长报信儿去了。
卫家的小院儿被一片浓绿的桑树荫罩着,凉茵茵的,卫氏正坐在树荫下做针线,刘婆子收拾好厨房,拿起镰刀,换上草鞋,对卫氏道:“夫人,我去把地边那些高粱割了,厨房里有绿豆汤,待会儿您记得喝。”
卫氏放下手中针线,说道:“你自己带一壶绿豆汤,那点活儿不用着急。”
刘婆子说已经带上了,正要出门,远远就见一群人朝自家这边走来,想到什么,她一下子着急的满脸喜色的道:“夫人夫人,你看那边来的有三个差役,是不是咱家少爷他高中了?”
卫氏一下子把膝盖上的小箩筐都扔了,站起来道:“哪里,我看看。”
出了栅栏门,村人们和差役又走近了些许,看到这些人脸上都带着喜色,卫氏心里激动又高兴,强压喜色道:“应是的,刘嬷,快去准备凉茶。”
刘婆子高兴的答应一声,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差役报喜的声音,“捷报,卫老爷高中本科解元。”
一声声捷报入耳,卫氏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我儿出息了。”
“卫夫人啊,您哭什么,您家少爷可是青州府的解元,多大的喜事啊。”一个妇人三两步走到前面,扶着卫氏十分体贴地说道。
这话引得众村人一番附和,又有一人道:“以后不能叫卫夫人了,卫少爷成了举人老爷,卫夫人就是老夫人啦。”
一句话说得卫氏也笑了,侧身道:“三位差爷,众乡亲请进。”
很快,村长带着他的两个大孙子赶到了,他两个大孙子一人提着两只鸡、牵着只羊,另一人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柳藤竹篮子,篮子里装满了鸡蛋和新鲜瓜果。
村长笑着近前,先是恭喜了,才道:“怕你们一时备不齐招待差爷的菜,让家里收拾了一些来。”
这个村长平日里对卫家母子并没有特别照顾,但该帮的也都帮了,此时卫氏便接受了村长家的示好。
紧跟着,许多人家也都送了米面碗盘来,还有好些妇人主动过来帮忙,不过片刻就整出一大桌子菜肴。
焖鸭蒸鸡,凉拌菜瓜,炒菜,蜜渍的藕和李子摆了满满一桌子,虽是农村的简单做法,却都保留了食物本身的特色,让三个差役吃得非常尽兴。
因为卫谌不在家,村长和村里的一些辈分比较高的人就坐在席上陪客,问完卫谌什么时候回来,又问此次乡试取中了多少。
直到日落月升,热闹的卫家才渐渐归于平静。
最后两个帮忙的妇人离开,刘婆子端着一碗粥送到了屋里,就见刚才还很高兴的夫人摩挲着一枚玉佩在流泪。
刘婆子暗暗叹口气,上前劝道:“夫人,马上就能出了当年的恶气,您该高兴的。”
“是啊,该高兴的”,卫氏说道,“我虽然生而丧母,不得丈夫公婆喜欢,但老天好歹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儿果真中了解元。”
跟着冷笑道:“就是那席家,年年往那族学中砸近千两银子供族中子弟免费读书,最后能高中的子弟却是屈指可数。若不是老夫人非要她儿子休了我,现在这份荣光可是他家的。日后我们母子回到京城,却不知他们要后悔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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