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但对于年纪都能当他们儿子的花镶,毕竟是同年,这些人便以平等的目光相待,闻言笑道:“年纪轻轻便能考中举人,有些傲气是应该的。”
正说着,便见刚刚通过姓名的卫解元走过去,拉起那蹲在撒金泉边玩水的小举人,带着她走回人群中,给大家介绍起来。
原来是解元朗的朋友,这几个人更觉得应该了。
张存希差点气得维持不住面部表情。
被卫谌带着,花镶这个名次平平的小举人也认识了好些人,这一认识才发现,青州府真是藏龙卧虎,其中好些举人都是出身书香世家,更有一部分,家中都有在朝为官的亲戚。
花镶这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这个书二代,在有些人眼中,那就是妥妥一草根,而卫谌,更是草根中的草根。
这不,就有一个年轻人对卫谌得中解元很不服气,通过姓名后,就要挑战作诗,那一身墨绿暗绣锦衣的年轻人指指远处一片灿金,说道:“就以桂花为题,不限韵,十步之内成诗如何?”
花镶:“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才来挑战的?”
年轻人:……为了在今天露脸,他的确早早地就准备了好几首跟桂花有关的诗。
“不敢就说”,他说道,“解元郎并不意味着诗才好是不是。”
说话之间,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毕竟大家都很关注解元郎,欲登高位必承其重,普通的举子作诗一般那可以,你身为解元却诗才一般,那就要被人挑剔了。
虽然大夏取士没有完全偏重诗赋,但这些也都占着一定比重,而且作诗是文人常用的交际语言,谁都要会一点的。
花镶又道:“你要挑战,总得有个彩头吧。”
先给谌哥争取一点思考时间再说。
卫谌拉了花镶一把,说道:“不必彩头,卫某献丑了。”
正要拿出一锭金子做彩头的年轻人,干笑道:“蔡某请教了。”
“空山寻桂树,折香思故人。故人隔秋水,一望一回颦……”卫谌淡淡把一首长诗念出来,略点头,便带着花镶往后退了几步。
蔡卞顿了好久,在心里把自己准备好的几首诗翻来覆去挑拣,却觉得哪一首都比不上卫谌的这一首。
蔡卞哑火了,周围人却都叫起好来。
“好诗”,一声称赞从远处传来,主考官余点尘带着几名副考官走来,笑道:“卫解元果然大才。”
主考官过来,众人连忙拜见。
余点尘说了声免礼,在主座上坐了,抬手示意大家尽皆入席。
花镶一瞧,大家都是按照名次排的座位,跟卫谌示意了下,就去了边儿上的座位。
卫谌小声提醒她注意些,这才放她走了。
花镶跟苏栩差得不远,两人一起往旁边的旁边的那排席位走去。
找顾徽搭讪的人太多了,他虽然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却是这时才摆脱,走过来对花镶道:“有事喊我一声。”
花镶点点头,摆手让他去入座,那边主考官、副考官们已经开始和前几名说话了。
花镶这个五十名,席位大致在中间,前十名后的举子们都是按照差不多的位置坐的,并没有按照排名精准排序,苏栩便和花镶选了紧挨着的两席坐。
这地方距离主考官的位置大约有五六米的距离,已不大能听清前面的人在说什么了,只能听到偶尔传来几声笑声。
前面都上了好几盘子菜了,他们这边上菜的人还没走过来,花镶无聊,就捏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吃。
苏栩看她一眼,笑道:“见识到了吧,回去好好读书,要不然进士期集时,咱们都看不到座师的脸。”
“这样也挺好的,自在”,花镶说道。
周围两边的人也都在低声说话,花镶右边是个胡子都有些花白的老爷子,他瞅瞅花镶,笑问道:“不知学兄如何称呼?”
听到这么一个跟爷爷差不多年纪大的人称自己学兄,花镶一下子被嘴里的花生米呛到了,赶忙接过苏栩递来的茶水,顺了顺气道:“失礼失礼,在下名叫花镶。”
“在下高时”,老爷子笑着说道,“咱们这一科真是人才辈出啊,看你们的年纪,日后也定会大有作为。”
花镶露出商业笑容。
高老爷子接下来是不准备再考了,这时就想在宴集上给自家孙女儿找个佳婿,眼下他就觉得这个花镶很不错,便问道:“花学兄家里可有婚约了?”
花镶摇头,同时道:“家中长辈说先立业后成家,是以不曾定亲。”
这么一说就明白了,高老爷子心里惋惜,却也不再追问,只道应该的应该的,目光又落在苏栩身上。
苏栩笑道:“在下也是以事业为重。”
高老爷子:……
恰在这时,一道悠扬乐声响起,对面戏台上一行戴着面纱的袅娜女子跳着舞出来,还为没有歌女遗憾的众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在时而激越时而舒缓的乐声中,这十几个女子窈窕的身姿,在舞蹈中越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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