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本王可以签，和离书你想都别想！”帝昊天猛地坐直了身子，又恢复成他那个冷峻王爷的模样了。
云悠然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心疼他，也觉得自己有点作了。
她收起和离书，轻叹一声道：“王爷，既然我已嫁入王府，有些事还得开诚布公地和你说上一说。”
在看到她将和离书收起那一瞬间，帝昊天就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又泄了气瘫坐回椅子上。
他的胳膊横在桌上，下巴杵在胳膊上，是云悠然从未见过的慵懒。
“你只要不提和离，一切好说。”
帝昊天气鼓鼓地哼唧着，微尖的下颌被胳膊挤上来一些，脸看着圆了几分。
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咳咳~”云悠然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她刚刚似乎又被这死变态的颜值给带跑偏了。
她在心里疯狂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来平定心神。
这死男人真是太妖孽了，看了那么久的俊脸居然还没免疫。
“王爷，有些事我之前没说，但既然咱们说好尽可能地坦诚相交了，我便告知一些。我之后是会离开衍国的，所以并不会在摄政王府待一辈子。”
云悠然幽幽低叹道，她直觉自己这么说，死变态应是不舒坦的，但毕竟是实话啊。
“无妨，帝青城若是安稳，本王即便交了三军之权也无所谓，到时候陪你一同离开便是。”帝昊天并没把她所说之事想得那么严重。
他以为的并非云悠然所说。
“我所说的并不只是离开衍国，而是离开这个凌风大陆。”云悠然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虽然她自己也没闹明白为啥。
就是无端地觉得愧疚，心里满满的负罪感。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生出了把帝昊天带回现代的想法。
“什么叫离开凌风大陆？离开这个大陆的地方又是哪里？”帝昊天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
敢情，这女人压根就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准备了。
凌风大陆之外？
那有什么别的地方吗？
“当然，我所说的离开至少要十来年了，不是眼下立马就能做到的。我也没那个修为，只是有些地方我是必须要去的，太多的我说不得。”
云悠然眼见着他要发飙，屋子里都开始飘雪花了，赶忙急匆匆地回答道。
帝昊天一听还得十来年，那心里……瞬间就是一个舒坦啊！
十年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今想来，君无妄的话原来还有这层含义啊，他让自己融入到云悠然的习惯中去，想来也是知道她早晚会离开这里。
到时候若是因为对他的习惯而不舍，总不会走得那么决绝不是嘛。
连帝昊天都没察觉到，他竟是从未有过的谨小慎微。
“那么久之后的事，本王不想现在就要开始思考。若是皆时本王要随你同去，你可愿？”帝昊天正了正神色，郑重地凝视着她。
云悠然的心里像是被重击了一下似的，看着他这般专注的表情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会带他回现代吗？
他又能抛开这衍国的纷纷扰扰吗？
“王爷，你既然无心帝位，当这个摄政王所图为何？”
“百姓安乐，天下太平，衍国顺遂。”帝昊天毫无半点犹豫地回答，这些答案像是刻在他骨血中一般理所应当。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他十几岁便上了战场，哪怕世人皆说他是身染鲜血，踏遍尸骸的杀神也在所不辞。
云悠然对他一下子肃然起敬起来。
毕竟差不多的立场，她自认自己做不到这般大爱。
“帝青城不是个好皇帝……”良久，云悠然嗫喏道。
“嗯，本王知道，所以才会守在这个位置不能撒手。”帝昊天蹙眉道。
“可有想过换一个人试试？”
“青缈？”
不得不说，她俩之间真的有种莫名其妙的默契，连云悠然自己都不知道是咋形成的。
她说的，他懂。她没说出来的，他也懂。
“嗯，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若真有必须改变的那一日，青缈可以。”帝昊天端起合卺酒，晃动了一下杯子一仰而尽。
他身上的责任也是很重的吧~
他也有自己看不到的苦吧！
“若我离开之时，王爷依旧愿意随我离去，那便一同离开吧……”云悠然话锋一转，像是承诺又像是个建议一般地说道。
她相信他懂自己所想。
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衍国的政局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更替。
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十年，不长不短的时间，改变与坚持不过也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云悠然从不相信那些信誓旦旦的诺言，自然也不会轻易许诺。
但若是帝昊天真能卸下衍国这个重担，倒也是不错的。
良久，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都陷入了各自的思考中。
知道云悠然困得眼皮都快撩不起来了，她轻哼着问道：“真不回王爷自己的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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