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刘娟梅道:“没错,我们出银子向他们买些干粮,然后就走。”
三妹拿着树枝在雪地上写写画画,说:“娟姐,我们不进里面去找古叔叔吗?”
“不找了。”刘娟梅答道,“现在才想起,古叔叔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打听?古叔叔古叔叔的,人家以为我三姐妹是傻女。”
“大姐三妹,我们可以在这里坐十天半月,如果他在里面,定能传入古叔叔耳中。”刘春梅起来望望山脚,马匹在山下。
三人所处的位置在解剑亭百丈开外,这时,四个小沙弥双手合十,一弥上前打了个问讯:“阿弥陀佛,三位女施主,可是来上香参佛?敝寺不迎女客,恕过,恕过。”
“阿弥陀佛……”后面跟着三声唱颂。
刘娟梅说:“我们待会儿就走。”
刘春梅说:“我们来找古叔叔。”
刘芬梅说:“我们来买些干粮。”
四个敝衣敝屣的小沙弥张目看三朵迎风招展的梅花,喉结动了动。又唱了句‘阿弥陀佛’说:“敝寺穷衣缺食,没有吃食外卖,还望三位女施主见谅。”
“阿弥陀佛……”后面三僧随声唱喏。
刘娟梅问道:“贵宝刹可有供奉观音菩萨宝像?观音娘娘是女子吧?”
“这……这……,阿弥陀佛!”前面小沙弥一时无法措词,低首以一句‘阿弥陀佛’含混过去。
“喂,你们寺庙里可有一个叫‘古叔叔’的人在里面?”刘芬梅在二姐刘春梅身边嚷了一嗓子。
尖尖嗓音如黄鹂叽喳,四个小沙弥仿佛给温柔手揉搓了一下光头,麻麻酥酥特舒爽。晕迷迷连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转身踏级回解剑亭,站如松,坐如钟,卧如弓,目不斜视,六根清净。
三姐妹莫名其妙,好好的干嘛转身走了?莫非古叔叔在里面?不告诉我们?
三人复又坐在石级上,商议决策。
刘芬梅说:“大姐二姐,咋办?”
刘春梅说:“买不了干粮,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刘娟梅说:“古叔叔很有可能在寺里面,你们看,三妹一问古叔叔,他们转身就离开。”
“我们三姐妹直闯进去,大叫大嚷,古叔叔定会出来相见。”刘芬梅扭扭粉腰,一副我有粉腰功夫的底气,何惧之有?
“对,我们闯进去;大姐,你认为可行?”刘春梅踢踢粉腿,好像寺门在她一踢之下已经轰然倒塌。
刘娟梅伸出粉拳,“我原也想闯进去的,但我现在想,还是以和为贵好。闹僵了,给秃驴囚锁起来不妙,眼看过几天就是新春佳节了,在地牢里过春节可不是滋味。”
刘芬梅停了扭腰,说:“娟姐你的意思是我们打不过这些秃……秃……”
刘娟梅接过话说:“自己几斤几两还能不知道啊?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俩可别忘记了,古叔叔那晚传我们骑虎驭豹是怎么叮嘱的?”
“不鲁莽行事,不仗势欺人,不横蛮无理。”刘春梅刘芬梅把深刻在脑子里的话说出来,这可是心心念念古叔叔说的话,怎会忘记?每一个字都不忘记。
“对了,我三姐妹可是在古叔叔面前发过誓言的,必须谨记而且还要遵守。”
三姐妹最火爆脾气的是大姐刘娟梅,三年来修身养性已经理智很多。
下山途中,掐了些野蕨菜,一个两捺宽小锅,倒入囊中从河里汲取的清水,煮熟就着还有两天的干麦饼小口啃食。
“大姐二姐,晚上我们偷偷的潜进去,或许能碰上古叔叔。”为了省口粮,刘芬梅咬了两口,把剩余的干饼包起放回怀中。
“我可不敢进去,三更半夜,那些汉子四仰八叉睡觉,看到了不羞死你三妹。”刘春梅用布包好饼子,放在马上的驮褡里。
刘娟梅分匀了蕨菜在三个破瓷碗,说:“两位妹子,先寻个镇子补充些吃食。至于古叔叔,我料他不可能出家当和尚的;你们可还记得他说:我娘叫我回家吃饭了?还有……还有他爹是耕田的,力气很大。有爹有娘怎么会去出家,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刘春梅刘芬梅两人听了大姐的描绘,哈哈大笑,又苦又涩,但同时渗入心头更多的是甜蜜。回忆起那天的情境,挨得他很近,男人的气味丝丝缕缕钻入鼻孔,现在还贮藏在心中。
三人收拾残地,用雪坷垃掩熄灰烬,向西出发,商议去草原找寻。
半山古树丫上,树叶遮掩中,站立着三个光头大和尚,摇头叹息,看着三个小姑娘单薄身影,向西淹没在斜阳里,愈远愈小,双手合十口喧:“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我佛普渡众生离苦得乐……”
路上,经过农家,采买了些鸡蛋腊肉,为怕放在马上磕破,三女小心翼翼揣鸡蛋在怀中。瞧着各自囊囊突突的腰围,三姐妹哈哈大笑,一路上在马背上打闹取乐。
年三十晚,三姐妹寻了个山窝,支锅造饭,腊鸡焖饭,鸡蛋清汤,只有一个小锅,轮流煮食。三年多,没有洗过几回热水澡,每次去荒村野店,总是能滋生些地痞二流子的祸事,三个人以后也就越来越少进城入镇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郊野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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