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太后都看不下去了,对苏锦璃道:“你怎么也算我们皇家的亲眷,还是徐阁老的后人,无需这般委曲求全。”
苏锦璃咬了咬唇,眼眸中又蒙了层雾气:“臣女明白,同我成亲,是委屈了孙大人。”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让满屋子看孙怀景的目光都带上了不满的谴责,仿佛审判一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孙怀景傻了:他是这么想的,可他没说啊。
“怎么委屈了!”徐夫人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孙怀景道:“咱们苏府怎么委屈你了!要是不想娶我家兮兮就直说,何必如此欺负她。”
谁欺负她了啊!
孙怀景快气晕了,被戴绿帽子吃了哑巴亏的可是他,怎么这小贱人还装的如此可怜,倒让他成了恶人。
他把心一横,事已至此,干脆趁这时摊牌,说不定讨点好处回来,当着皇后和太后把这小贱人的丑事揭了,看她还敢怎么狡辩。
于是他也挤出两滴泪,撩袍冲着太后跪下道:“臣实在冤枉啊!臣是真心想娶苏娘子,可苏娘子对秦世子未能忘情,两人还……还暗通款曲,一直没断了来往,臣也是前两日才知道的,还请太后明鉴啊。”
“你和秦柏舟暗通款曲了?”徐夫人一惊,转头看向自家女儿,满脸难以置信。
苏锦璃也是满脸惊愕,随即涨红了脸,朝他愤怒呵斥道:“孙怀景,你可以不同我定亲,但不能污蔑我,欺辱我,毁我名节!”
孙怀景见她泪痕未消,又气急败坏的模样,得意地想:呵呵,被拆穿了,演不下去了吧。别急,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他伏在地上,指着苏锦璃的小腹颤声道:“不光是暗通款曲,他们还珠胎暗结啊!”
这话无异于一记闷雷,将暖阁里的众人震得说不出话来。
孙怀景内心得意,面上却做出一副痛苦表情道:“苏娘子既然同秦世子已经到这般地步,为何不能对我说明,我是真心喜欢你,哪怕……哪怕你有了别人的骨肉,我也不会介意……可你为何要如此骗我,如今,还要欺骗皇后娘娘……”
“孙怀景!”徐夫人最先回过神来,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当着皇后娘娘和太后的面,给我女儿扣这么大个屎盆子,简直是杀人诛心,你满嘴胡言,可有证据!”
“有!”孙怀景自信满满:“苏娘子右手那只双碟抢珠的金镯,就是他们的定情之物,是秦世子同她私通的证据。”
“胡说八道!”皇后倏地站起,脸都给气红了:“那只镯子是本宫送给璃儿的及笄礼,孙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如此信口开河!”
孙怀景一惊,随即看向捂着脸失声痛哭的苏锦璃,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好像从上到下给他泼了身冷水。
这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这时冷冷开口道:“孙大人只怕是失心疯了,这里是泰安宫,皇城根里,你可知道,在这儿无凭无证污蔑皇亲贵女,毁了人家苏娘子的清誉,若是圣上知道了,该治你个什么罪名!”
孙怀景已经彻底懵了,喃喃道:“那她……那她肚子里……”
什么定情之物就算了,肚子里的孩子总做不了假吧。
“住嘴!”苏锦璃走上来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似是被刺激得无力站稳,软软扶着桌案凄声道:“孙大人就算不想娶我,也不该如此不堪地诋毁我。”
她一脸悲愤地转向太后的方向跪下道:“臣女自问清清白白,皇后娘娘和太后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找太医来诊脉……”
“不能请太医!”徐夫人哭喊着阻止:“闲话传出去,你的名节可就全毁了!”
苏锦璃咬唇望向不远处雕花漆柱,一脸凄然与决绝:“那女儿只能以死自证了!”
她特意选了个好的角度,摇摇晃晃朝那根柱子撞去,果然没跑两步就被皇后拦腰抱住,皇后一脸心疼,把她揽进怀里摸着头安慰:“好孩子,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本宫是你的姨母,怎么会不信你。”
然后,她瞥了眼伏在地上发抖那人,眸中寒光凌冽:“更不会那些信口雌黄,企图污蔑我们世家清誉的阴险小人。”
孙怀景刚被苏锦璃扇了那一巴掌,脑袋已经嗡嗡作响,再看眼前这幕就觉得很不真实:不是应该他表演嘛,怎么眼睁睁看这小娘子把戏给做全了。
浑浑噩噩间,他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终于琢磨过来,自己这是被算计了啊!
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在官场躲过多少明枪暗箭,竟然会输给一个向来看不起的闺中女子。
这时,皇后冷冷的声音传来:“孙怀景,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怀景吓得站都站不起来,到了这时候,他就算说破嘴皮子,皇后和太后也不会信他了,没把他即刻赶出宫去已经算仁慈了。
他伏在地上抖如筛糠,想到十年寒窗数年年经营,竟要毁在一个小丫头手上,浑身都是冷汗,想掏出帕子擦汗,却将腰间的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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