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纯的性子调皮捣蛋,他会想跟着去,宁濯并不觉得意外。
但一向懂事话少的宁小北也要去,这就让宁濯有些费解了。
“你去做什么?”
宁小北最近被宋青苒那一问困扰了心神。
以前在宁濯面前能挺直腰脊的他,今日竟显出了几分局促不安。
抠了抠手,他半晌回道:“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
宣武王府的少爷,只知“朱门酒肉臭”,未曾见过“路有冻死骨”。
宁濯的早熟,并不是因为爹娘兄嫂的亡故。
而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爹娘就常常带他外出,让他不仅见识过宫苑华庭之上的纷繁灿烂美轮美奂,也见识过战火硝烟之下的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因此,宁家守护江山百姓的意志成就了一个十四岁便驰骋沙场的少将军宁濯。
他一直不让宁小北习武,的确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怕大侄子重蹈兄嫂的覆辙。
但直到刚刚宁小北开口。
宁濯才忽然意识到,他似乎把他们保护得太好了。
以至于在他们的世界里,银子是花不完的,人是没有好坏之分的,所有人的日子都是幸福安定的。
宁小北有些忐忑。
尽管他比同龄人更为成熟,可说到底,在宁濯跟前也只是个七岁小辈。
他从未跟小叔叔提出过如此‘无理’的请求。
就在宁小北想着要不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忽然听到宁濯点头应声,“好。”
宁小北愣住了。
——
宁濯回到王府时,又见到了秦朝阳。
秦朝阳是打心底里怕宁濯。
所以外面那块写着‘秦朝阳与狗禁止入内’的警告牌一日不撤,他就一日不敢入宣武王府。
来找宁濯也只敢在外头等着。
眼下,宁濯目不斜视,直接把他当成空气,抬脚就要迈上石阶。
“哎哎哎!”秦朝阳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宁濯条件反射地将他甩开,面色冷沉,“有事说事!”
秦朝阳被甩得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爬起来时,嘴里哼哼唧唧嘟囔道:“我这么个大活人等你半天了你假装看不到?我说娇……老宁,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小竹马的位置了?”
不知为何,宁濯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宋青苒一贯无厘头的心里话:有,但不多。
他下意识就学着那人的语气回了一句:“也就清明上柱香的情分罢了,你还想要什么位置,多摆个香炉的位置?”
秦朝阳:“……”
有日子没见,宁娇娇这嘴巴是越来越毒了,他也不怕哪天把自己给毒死!
想到自己来找宁濯有正事,秦朝阳又马上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老宁老宁,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真的。”
宁濯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先跪下给本王磕一个。”
秦朝阳:“?”
这阴阳怪气是跟哪学来的?
啊,他家宁娇娇被人给带坏了!
“老宁,我听说你在庄子上养了个外室,那外室还挺厉害的,连永乐长公主都搞得定。”
“我想请你帮忙问问,她可有亲姐妹,或者闺中好友什么的,给我也介绍介绍呗!”
宁濯瞥他一眼,“请愿去庙里,这儿是王府。”
“人家不要嘛~”硬的不行,秦朝阳只能来软的。
“老宁你是不知道,我上个月三场相看,全都让永乐长公主给搅黄了。”
“我现在就急需一个能制住那刁蛮公主的外室……哦不,她若能帮我制服那泼妇,我允她侧夫人的位置!”
宁濯语气淡淡,“长公主为何不搅和别人只搅和你,你心里没点数?”
秦朝阳刚想埋怨宁濯不厚道,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但一想到当初就是他先说的,萧灵儿刁蛮任性嫁不出去,萧灵儿才会一气之下跑去请旨赐婚,险些坑了宁濯。
现在萧灵儿突然不嫁了,把气都撒在他身上,好像是有那么点儿自食恶果的意思?
“但不管如何,我们是兄弟啊!”秦朝阳哀嚎。
十多年的发小情谊,兄弟有难,宁濯总不至于真的袖手旁观吧?
宁濯沉思了会儿,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拍拍他的肩,“你说得没错,我们是兄弟,长公主的性子也确实是蛮横了些,但如果她动了本王的兄弟……”
秦朝阳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就知道,宁娇娇只是平时瞧着高冷不近人情,关键时刻还是会为兄弟出头的,毕竟是信佛之人,多少沾点慈悲心。
秦朝阳正在组织措辞,该如何感谢一下好兄弟,就听宁濯幽幽补充了一句,“那就不用动我了吧!兄弟你受累了。”
秦朝阳:“……”
好家伙,慈悲活佛没见着,活阎王可算是让你小子当明白了。
——
宋弘院试是在四月下旬。
差不多四月二十左右就开始,地点在府城,由朝廷派下来的学政主持。
总的两场,每天一场。
院试每三年两次,宋弘以前考过好几次,最终都以落榜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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