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见他不说话，眼神一顿，接着缓缓叹了口气。
“朕之前派人去民间寻过神医，前些日子找到了，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再等一阵子，你这身体肯定能好的。”
“神医？”
陆杨有些惊讶地抬头，“真能治好？”
不知为何，陆杨有些不相信，他这是伤了内里，就算是在那边，估计也没有完全治好的可能。
赵烨郑重点头，“肯定能治好的。”
这话更像是句安慰。
陆杨看了他一眼，随后垂眼看向地面，拱手温声笑道：“臣多谢皇上关心。”
终是三个月未见，两人似乎带着一丝熟悉的陌生。
赵烨盯着陆杨看了会，才说：“今日朕过来，一是想来给你道声喜，二则是想问爱卿，准备何时回朝堂？”
“皇上，臣还是个病人呢。”
陆杨是想回朝堂，但不是现在。
赵烨“嗯”了声，又打量了下他的脸色，淡声道：“朕知道，朕就是想看看你的打算，朕也好做些准备。”
“准备？”
陆杨皱眉，“皇上可是要做什么准备？”
赵烨摇头，扫了眼周围，示意陆杨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
“朕一会就走了，你若是有了打算，到时候让王太医在信里说一声就好。”
王太医是皇上的人，这事陆杨并不是很意外。
闻言，十分淡定地应下了。
“好，臣到时候会跟王太医说的。”
外面的宴席正热闹着，陆杨看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之人，笑着挽留，“皇上不吃点再走？”
赵烨看他，“你要是想，朕就过去。”
陆杨知道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皇上去吧。”
“你可知，朕这一过去，你这里可平静不了了。”
陆杨乐了，脸上也多了丝神采，“皇上，臣这里何时平静过？”
“没平静过？”
赵烨觉得不对，“王阳重可没跟朕说你府里有什么事发生。”
陆杨没提王太医与皇上通信的事，开口解释了一句。
“皇上，臣这里的是暗流涌动，明面上看，可是看不出来。”
这话一语双关，也没指明，左右皇上能听懂就听懂，听不懂就算了。
毕竟不管是在他面上，还是那边，可一直都只是像水面那般平静而已，里面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赵烨看着他，好一会没说话。
外面的宴席还在继续着，笑闹声传到这里，越发显得这里安静异常。
“爱卿好似有些变了。”
陆杨转过身子咳了几下，等好了，才转身看向赵烨。
“臣变了？”
他眉头微微一挑，苍白脸上的淡笑显得有些嘲讽。
“皇上，经此一事，臣不变才是不正常的。”
赵烨沉默，看着他那因为咳嗽，而有了微微血色的嘴唇，许久后终是说了句，“往哪变了？”
这话让陆杨一时间有些懵住。
他有想过皇上会问他问题，但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往哪变？
陆杨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觉得顺其自然就好了吧。
赵烨看陆杨眼神游离不说话，皱眉又问了一次。
陆杨回过神，脸上有些无奈。
“皇上放心，臣不至于去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想小小地报复一下那人罢了。”
比如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烨闻言，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视线在陆杨身上停留了一会。
“你知道那人是谁？”
陆杨伸出手指头数了数，说：“不就是那些人吗？臣一个手就数出来了。”
听着，赵烨有些想笑。
“一个手能数出来？那你说说都有谁。”
陆杨收回手，摇头道：“那我可不说，万一皇上觉得臣小肚鸡肠，那就是臣的损失了。”
赵烨瞥了他一眼，“不用试探朕，朕不管你们之间的私事，只要不做伤天害理、鱼肉百姓的事就成。”
他顿了顿，警告一句，“朝堂已经够浑的了，你别给朕再弄浊了，到时候朕可饶不了你。”
陆杨清咳两声，脸色更显惨白。
“皇上，臣不会，臣只是想出一口恶气而已，不然臣肯定不会对皇上说这些话。”
他撇了下嘴，“臣又不是傻，敢在皇上面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臣想做什么，臣肯定在背后里暗暗做了。”
赵烨轻笑了下，“你倒是心眼多。”
“那倒是没有，臣在皇上面前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陆杨倒是一本正经地反驳，可不承认皇上说的话。
赵烨笑笑，没有再说这个，问陆杨还要不要他出去。
陆杨点头，“皇上去吧，今日也来了挺多人的。”
赵烨看了一眼陆杨，心里哪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行，那就走吧。”
之前赵烨是悄悄过来的，这会跟着陆杨从后面出来，当真如两人心里所想，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原本热闹不已的场面，慢慢安静得连微弱的吞咽声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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