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答谢你对我和父亲的照顾。”
“可……”胡煦本想再拒,可一对上宋樆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点了头,“那好吧。”
宋樆朝他露出笑容。
胡煦的目光闪了闪,随后将剩下的茶喝尽,抱花起身,向她告辞。
“多谢你的茶和花,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宋樆送他出门,又看他进院,回头忽见宋父倚在堂门前,不禁吓了一跳,随后又红了脸。
宋父长叹道:“好好一株香山,细心调养三载,好不容易服了这方水土,开了这花,自家人还没看够呢,说送就给送了。唉,留不住,终究是留不住啊。 ”
“你不是醉了么?”
阴阳怪气的,也不知是在说花,还是在说人。
“醉了,又醒了。”宋父看着石桌上的茶水,说道:“给我也来杯茶,酒喝多了,心燥得慌。”
宋樆便关门、收盏,给他倒茶去了。
宋父走到院子里,看着地上那一圈盆印儿,哼道:“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胡煦抱着花进屋,胡母和胡槿见了,惊喜地围了上来。
胡母问:“多好看的花儿啊,打哪儿来的?”
胡槿了然道:“还能是哪儿?咱们这巷子里,就只有阿樆家花儿多。”
她爱惜地摸了摸花瓣,“真漂亮。”随后心思微转,对胡煦道:“你一个大男人,怕是养不好这花儿,不如给我带回去,这颜色放在家里也喜庆。”
胡煦抱着花退了两步,“别人送的礼,不好转送他人,我自己养着就好。”
“我是他人吗?我是你阿姐。”
“总归是不好,阿姐若喜欢,让姐夫另买了送你。”
“嘿,瞧你那小鼻子小眼睛的样儿,莫非因为是阿樆送的,才舍不得?”
“……不是。”
“那我若非要呢?你给不给?”
“不给。”
两姐弟因一盆花吵起来了,胡母非但不劝,反倒乐呵呵在一旁看笑。
姐弟俩吵吵也好,感情越吵才越好,越吵才越热闹。
“阿槿。”胡姐夫从屋里出来,走到胡槿面前,替胡煦劝道:“你若想要,我去找宋娘子再给你买一盆,这盆就留给阿煦,可好?”
胡煦心道,怕是再也没有的了,面上却不泄底,只附和着点头,“还是姐夫明理。”
胡槿也并非真想要,不过是试试胡煦,眼下目的达成,便顺着台阶下了。
“算了,算了,给你就是,谁叫我是你姐,自该让着你。”
“那我看书去了。”见她松口,胡煦赶紧抱着花走了,免得她反悔。
等人走后,胡姐夫便要往宋樆家去买花,胡槿赶紧将他拦住。
“傻子,别去,我逗阿煦玩儿呢。”
胡母叹气,“多大人了,还欺负你弟弟。”
胡槿嗔道:“哎呀,母亲,您不懂。”
“谁懂你那花花肠子?”胡母笑骂了一句,说道:“我去看你父亲。”
等胡母走后,胡姐夫对胡槿轻道:“我懂。”
胡槿回头,好笑地看着他,“你懂?你懂个啥?”
胡姐夫凑到胡槿耳边说了几句话。
胡槿惊讶道:“你也看出来啦?”
“嗯。”胡姐夫劝道:“他们两个人的事,咱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免得弄巧成拙。况且阿煦马上要科考了,不好让他分心。”
胡槿想了想,“也是。”随后捏了捏丈夫的脸,“还是你考虑周到。”
胡姐夫在她手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随后问道:“那花你真不想要?”
“要什么?这花儿你可在何处看到过?只怕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即便阿樆还有,咱们去找她买,她怕也是不肯收钱的,何必让她破费?”
胡槿左右瞧了瞧,见院子里没人,便拉过丈夫在他嘴上啃了一口,悄声道:“你这份儿心,可比花美。”
胡姐夫抓着她的手捏了又捏,半晌才道:“咱们去同母亲辞行吧,该回家了。”
胡槿眯眼一笑,“好。”
胡煦清理出一只花几,将宋樆给的花摆了上去,那几朵红立时将昏沉沉的书房给点亮了,很是喜庆。
只是花开得太艳、太惊心,难免让人害怕凋谢和衰败。胡煦思忖片刻,找出纸笔,化了颜料,将其风姿描摹了下来。
他画了好几幅,想着新岁当头,这花漂亮又喜庆,正好可拿来当节礼送人,也不白费颜料。
待画成后,已是深夜,他和衣而眠,任画中花红红火火地开到了新年。
————高中分界线————
二月,冰雪消融,春光乍泄。
贡院关闭了九日的大门终于开启,考生们个个跟被抽了魂儿似的,摇摇晃晃地往外走,然后被等在外头的亲人接回家歇息。
胡煦跟在人群最末,身子虽滞钝疲惫,精神却还尚可。
此次交上去的答卷他很满意,他有信心上榜。
就看届时得第几名了。
“阿煦出来了!”
胡煦听见了胡槿声音,抬眼望去,一家子都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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