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夫说没事,楼云春一颗心稍安,又听了后半句,一时既恼怒又无奈。
“有劳您了,我这就去看她。”
“去吧。”
楼云春朝他拱了拱手,大步朝内院走去。
胥姜正同曾追商量怎么将事情瞒下来,便听见了外头楼云春和陈夫子交谈的声音,她赶紧将眼睛一闭,装死。
曾追在屋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窜,随后长叹一声,干脆认命地迎出门去。
“呵呵,楼兄,你来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后曾追将事情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讲给楼云春听。
楼云春听后,并没有责怪,反而很感激他将胥姜送到来医馆。
见楼云春进屋,曾追暗暗松了口气,他这关算是过了,胥姜便自求多福吧。
屋里,胥姜一闭眼,只觉得脑子又开始打转,好容易稳住,便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阿姜,你感觉怎么样?”他的手在打颤。
楼云春一开口,胥姜装死便装不下去了,她捏了捏他的手,“我没事,只是还有点晕,陈大夫说歇会儿就好了。”
楼云春一看胥姜头上鹅蛋大小的包,又气又心疼,可见胥姜脸色发白,声音虚弱,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
胥姜费劲地睁开眼,半晌才将目光对上他的脸,见他一张俊俏皮子绷得死紧,麻溜认错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逞强。”
见他还穿着朝服,心头浮起一丝愧意,“今日木大人负荆请罪,应当在朝堂掀起不小的风波,大理寺负责重审此案,落到你身上的事应该不少,我不该给你添乱。”
“怪我思虑不周,没多加防备,才让他们钻了空子。”楼云春心头寒意难退,他摸了摸胥姜的脸,才稍觉安定,“若不是曾追和你,木大人恐怕已倒在了皇城外。”
“算无遗策那是神仙,咱们都是凡人,有疏漏是常事。”胥姜笑着安抚道:“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抓住了两个凶手,看他们如何抵赖。天子脚下,行此狂悖之举,冒犯君威天颜,一旦坐实大不敬之罪,也够他们吃一壶的。”
楼云春眼底闪过一丝冷厉,“今日朝会上圣人下旨,将王尚书和洛尚书革职,并将其二人收押进大理寺,以待审查。”
落到他手里,骨头都要给他扒出来理个一二三四。
“真的?”胥姜惊喜地坐起来,却因脑袋发晕,又倒了回去。
“你别乱动。”楼云春接住她,小心将她枕回榻上,见她有些发懵,紧张道:“你怎么样?还晕地厉害么?我去叫陈大夫来。”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胥姜拉住他,“我没事,就是方才起猛了。”
“真没事?”
胥姜不敢再动脑袋,便摇了摇他的手,“真没事,不信你问陈大夫。”随后又道:“大理寺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你先去吧,别耽搁在我这儿。”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楼云春握住她的双手,商量道:“我想送你回楼宅养伤。”
楼宅人多且安全。
胥姜一惊,“不妥,这样子去怕是要吓到伯母,白惹得她不安。”
况且她还要去国子监校勘,一去楼宅,不好全乎怕是出不了门。
“你需要人照顾。”还需要人督促。
胥姜好动又闲不住,没人看着怕是明天就该到处乱跑了,可他要忙着审案,近日都脱不开身,所以才想将胥姜送去楼宅。
“这伤只是看着吓人,我没事的。”
“那你下榻走两步给我看看?”
胥姜一哽,她现在起身都困难,一下榻只能满地滚。
“不如这样。”胥姜眼睛滴溜一转,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请茵茵来照看我几日可好?”
茵茵乖巧听话,耳根子又软,好哄好揉捏。
她打什么主意,楼云春一清二楚,他与她对视半晌,点头应道:“好。”
胥姜暗自欢喜,这事算是过了。
等陈大夫给胥姜开完方抓完药,楼云春便同曾追一起,将胥姜给送回了书肆。
梁墨见胥姜头顶大包被扶回来,吓了一跳,赶紧将木榻收拾出来让她躺下。
楼云春请他和曾追先帮忙看着,又嘱咐了胥姜几句,随后便匆匆走了。
曾追往厨房去帮胥姜熬药,见缸里还有两条鲈鱼,便剖了一条煮鲈鱼羹,给胥姜补一补。
药味飘出去,将汪掌柜给引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动静?熬药浴?”进肆一看胥姜趴下了,惊道:“这是怎么弄的?早上出门前不还好好的?”
胥姜扯了扯嘴,“被不长眼的石头砸到了。”
她摸了摸脑袋,眼下倒是不晕了,就是木钝钝地疼。
“怎么这么不当心?”汪掌柜闻着药味儿问:“在千金坊拿的药?陈大夫怎么交代的?”
“按时服药,调养几日便好了。”
“那就好。”汪掌柜看着那鹅蛋大小的包,叹道:“人家负荆请罪,倒将你给罚了,下次这种热闹,可别去凑了,多不划算。”
胥姜点头,“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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