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很明显吗？”凤栖梧蹲下身，指着两具尸体，“两位长老都是被草妖射出尖刺，猝然击杀。你看对面墙壁上还有许多孔眼，和方长老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我不否认他们是被尖刺击杀，但能发出尖刺的未必就是草妖，也可能是人呀。”
苏梦烛眉头一蹙，“石道友，你的意思是，鬼衣门伏在暗处偷袭了两位长老，然后伪装是寒箭草妖所为？”
凤栖桐马上道，“不可能！师叔你忘了吗？方行长老遇害时，风凌子三个刚好碰到我们，双方还对峙了片刻，才各自退开。
还有，不久前，风凌子他们也在人群里一起攻击石殿。他们怎么可能分身去杀方长老？”
凤栖梧和苏梦烛听了，都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鬼衣门其他的人？他们有十二金丹，故意让风凌子吸引你们注意，然后其他修士躲在暗处偷袭？”说话的是白猿。
苏梦烛摇了摇头，“不可能。大师兄做事很谨慎，为防万一，他留了三长老、四长老、八长老在家，监视鬼衣门的一举一动。
这些日子，三长老他们一直和大长老保持联系，鬼衣门并未增兵青帝谷。”
石枫问道，“鬼衣门不是已经投靠试剑山庄吗？试剑山庄会不会派人来？”
“最近几十年，试剑山庄的云乘风带人在东海忙着铺设跨海法阵，哪有空来青帝谷。”
石枫摸着下巴，沉吟道，“那凶手会是谁？”
“我知道！”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响起，正是龙二。
“哦，龙老爷你知道？”凤栖梧眼睛一亮。
“是呀。”
“是谁？”众人目光齐刷刷盯着龙二。
“就是他！”龙二一指石枫，“石老三！这两个姓方的家伙是被暗器所杀，可见此人擅长制造法器。一击必杀，说明此人功力深厚。凶手又能藏身石壁，掩藏气息，分明懂得石遁...”
龙二口里兀自滔滔不绝，但大伙都转过头，没兴趣听他胡扯。
凤栖桐蹲下身，“石兄，我还是认为两位长老是死于草妖，你应该看到了，他们身上的伤口前细后粗，正是草妖背上的尖刺。”
石枫摇了摇头，“前细后粗，其形若锥，这种暗器也不在少数。”
凤栖桐继续发问，“如果是暗器，那暗器在哪里？两处现场我们都仔细察看过，没有发现一枚金针铁锥，难道凶手动作那么快，眨眼间就将所有飞针收了回去？”
旁边的姐姐凤栖梧道，“不可能，方行长老前脚遇害，方立长老后脚就赶到了，前后不过数息，如此短的时间，凶手不可能来得及将飞针收回去。
对了，方立长老还在门口和寒箭草妖撞了一面呢！”
凤栖桐又补充道，“石兄，我们在两处现场都查过，没有脚印痕迹，也没有人族气息，包括两位长老的伤口，只有鬼阴之气，没有灵气或魔气。”
龙二走过来，“大家多多担待，石老三最近练功太勤，脑子已经稀里糊涂了。”
石枫一把推开龙二，“我不识得什么寒箭草妖，但我可以确定两位长老不是什么草妖寒刺所杀。”
“为什么？”
“因为我认得出凶器，它不是什么寒刺，而是一种弩，名叫千矢幽弩...”
众人面面相觑，说到炼器，他们和石枫相比，也就和白痴没啥区别。
“...千矢说得是这种弩一次能激发很多箭矢，一千枚有点夸张，但几百枚还是有的。”石枫继续说道，“至于幽字，指的是这把弩的箭矢并非有形之物，而是将元气凝为实质，一旦射出，比钢针还要锋锐....”
石枫指了指尸体上的孔洞，“由于射出的是元气之矢，入体后随即消散，所以你们找不到任何凶器。”
九符门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凤栖梧问道，“你肯定是千矢幽弩？”
“我很肯定。”
“为什么？”
“因为这把法弩我曾参与炼造！”
“什么！”
石枫说道，“大约半年前，宁家庆贺老太爷荣升二品炼器宗师，黄竹轩也来参加庆典...”
见众人有些懵懂，石枫又解释道，“黄竹轩绰号黄胖子，是蜀中十八盟上四盟黄家的家主，黄家最擅长炼造弓弩。
那天庆典结束后，黄竹轩来找我，说有人向他购买千矢幽弩，这可是黄家最顶级的弓弩之一，与风之语齐名。
黄竹轩一开始拒绝了，但对方立即将价格翻了一倍，能出得起如此多的灵石，对方肯定不是等闲之辈，黄胖子只好答应。
不过，对方出价高，要求也高。千矢幽弩能发出一百矢便达到法宝级别，二百矢便是中阶法宝了，而买家要的就是二百矢以上。
黄竹轩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来找我探讨。我们在洞府里聊了整整一天，后来我还用一块材料换了千矢幽弩的法器炼形图...”
“哎，哎，石老三”龙二打断道，“你谈起炼器就没完没了，快说说，这两个姓方的家伙为什么是弓箭射死的，不是草妖扎死的？”
石枫道，“...你别打岔。千矢幽弩最厉害之处便是吞纳周围的灵气，凝成弩矢。至于吞噬什么灵气，这个需要事先设计。
黄胖子和我说，那个买主要求千矢幽弩吸纳的不是五行灵气，而是鬼阴之气...”
此话一说，苏梦烛等人都是惊住了，这世间五行灵气最为常见，其次是魔气，而鬼阴之气、幽冥之气等等则甚是稀少。
这个买家居然指定千矢幽弩以鬼阴之气为矢，那肯定有特殊目的，极有可能就是用在青帝谷。
石枫继续说道，“...其实，在秦中大陆，传世的千矢幽弩还有几件，但以鬼阴之气为弩矢的却是一把也没有，所以，那个买家才要向黄胖子定制。
我刚刚细细数了方立长老身上的伤口，连同墙壁上的细孔，一共两百零六个，而我记得，我和黄胖子商讨过后，设计的千矢幽弩刚好能发射两百零六枚弩矢...”
石殿里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苏梦烛问道，“石道友，这个数目，会不会仅仅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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