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李家山遭到劫难
要不是他们还扛着枪，还以为走来的是一路逃难的人呢！
翠莲借着火光，看见两个匪兵在她藏身的不远处停下来了。
翠莲不由得一惊，担心被匪兵们发现了，她吓得大气也敢出。
终于，她听到一个匪兵气喘吁吁地对另一个匪兵说：“我拿这件皮袍换你那只金手镯，咋样？”
翠莲看见一个胖子兵从一个瘦子兵手中接过来一件皮袍，迫不及待地坐在地上，凑在一盏马灯前，仔细地审视了一阵。
狡黠地说道：“必须再搭一件褂子才行。”
有几个路过的匪兵看见他俩在讨价还价，引起了好奇心，也停下脚步，跟着去凑热闹。
不一会儿，这里就聚集了一大堆匪兵，把前进的道路都堵塞了。
翠莲趴在松树后面，担心奶奶他们被匪兵发现了，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树林里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的心反而放宽了一些。
她屏声静气地趴在那里，突然听到一阵吆喝声和啼哭声，她朝那里一看，一队押着十多个妇女的匪兵，举着火把走过来了, 马义举和马家的家丁也走在队伍中间。
一个敌军官看见拥挤在路上的士兵，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一个士兵头上抽去。瘦个子兵见了，连忙从胖子兵手中夺过皮袍，拔腿就跑。敌军官撵上去，又狠狠地抽了瘦个子兵一鞭子，瘦个子兵倒在地上。跟在军官身后的卫兵，连忙上前捡起皮袍，麻利地塞进背上背的胀胀鼓鼓的包袱里。
李胡氏趴在翠莲的身边，瘪了瘪掉了门牙的嘴唇，气得想开口骂人了。翠莲听见身边的响动，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翠莲猜想，马义举和这些过路的匪兵，可能是忙着赶往金溪坝，翠莲不想让奶奶在这时候去招惹他们。
夜深了，窜在树林里的山雾越积越厚，这队抢着各种财物，满载而归的匪兵们终于举着火把穿过了黑松林，眼前的道路又是一片漆黑。
翠莲估计，从她面前经过的匪兵至少有四百多人，她担心金溪坝可能守不住了，她更牵挂着李崇奎的安危。翠莲却没有想到，她只是看见了匪兵人数多，却不知道，这是敌人出动了一个团和一个营的兵力，从一千多人的队伍中幸存下来的残兵败将。
深秋的夜晚，树林里虽然背风，露水却重，浓雾凝聚成的雨滴把躲藏在树下的李家山人的衣服打湿了，沾在身上冰凉。
翠莲害怕奶奶受了风寒，好不容易瞅见匪兵过完了，她摸黑背上奶奶，小声地叫秀清搀扶着公婆和二婶，领着乡亲们悄悄地走出了树林。
黑松林外，风声嘨啸。祠堂那边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一阵阵的喧嚣声、哭声传过来。
不用问，谁都猜得出，是刚才路过的那伙匪兵在糟蹋押过去的那些妇女了。李胡氏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朝着那边骂起来。
翠莲既为那些妇女担心，也为文壮和玉儿担心，她悄悄对公婆说：“妈，您和二婶、秀清送奶奶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到祠堂去接娃儿。”
秀清听见翠莲说话，也悄声说道：“嫂子，我也要去！”
翠莲看着她一张俊俏的脸蛋，伸出手来，把她的领口捋了捋，想帮她把露在外面的白白嫩嫩胸脯遮掩一下，秀清的衣领却提不上去。翠莲对她说：“你还年轻，就不要上去了，那些当兵的个个如狼似虎，见了你的模样肯定不安好心。”
“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秀清长得秀气，话里却仍然透出陕西人的直率。
“我咋不怕？我也怕！只不过我看见他们中间有马家的人，他们就是想把我咋样，也可能不敢。”翠莲诓着她，劝着她说：“你回去把我的蓝布大褂找一件出来笼在身上，这几天有那帮土匪在山上，还是把你原来的衣服收起来。”
翠莲看着她们离去了，就朝着祠堂走去。
昔日被李家山人看得神圣无比的祠堂，已经被康明恩领来的一个排的匪兵糟蹋得一片狼籍了。
这些匪兵从围攻子午山以来，一直没有吃好睡好，最要命的是，连一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一个个早就憋得发慌。他们本想到了李家山，弄些好吃的、好喝的解馋，再找个女人玩玩。
却没有想到，李家山也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李家祠堂的仓库里，除了干包谷，就是干麦子，连一点像样的好吃的东西也没有。
他们砸开了李德权家的门，抢走了所有的能够吃的东西，就连猪圈里的小猪仔，鸡窝里的小鸡儿也没有放过。他们把祠堂里预备来准备烧死他们的柴草，架在院坝里，点起几堆大火，又是煮饭，又是烧烤肉。
康明恩见士兵们还不过瘾，又叫排长领着士兵跑到祠堂下面去，把簸箕湾几个院子里凡是能够吃的、喝的东西都抢劫一空。十多个来不及躲起来的年青妇女，也被他们顺便掳到祠堂来了。
饿鬼似的匪兵们吃饱喝足了，把他们抢来的女人拉在火堆旁边又搂又抱。
匪排长看见秀芬丰腴的身子，心里直发慌。他实在憋不住了，走过去，伸手拉住她，就想动手动脚。
他没有想到，秀芬出生在陕地，性格泼辣，脾气刚烈，生就一副北方人的剽悍体魄。她见匪排长没安好心，顺势逮住他伸出来的手，使劲往上一扳，匪排长顿时觉得钻心地痛。
秀芬把手一松，匪排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捂住手，“哇哇”地直叫唤。
旁边的几个匪兵见秀芬不肯就范，连忙上去帮匪排长的忙，他们一涌而上，抓住秀芬，把她按在地上。
匪排长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撕开秀芬的衣衫。
匪排长看得神不守舍，也忘记了手上的疼痛，他一咬牙，向秀芬扑去。丧心病狂的匪兵们根本顾不得人间还有“羞耻”，四个匪兵分别按住秀芬双手和双腿，匪排长当着众人的面，竟然就在火堆旁边，干起了猪狗不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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