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地灵州县，牧师苑的放牧人员在天亮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苑外多了几百匹无主的骏马。这些骏马四腿修长，毛皮发亮，用来做种马，非常合适。
这些放牧人员都是官奴婢，他们不敢私自瞒报，连忙上禀给牧师苑的曹苑监。
正在为马的产量焦头烂额的曹苑监，听到消息，内心很是惊奇。等到亲眼看到那些马匹，更是十足地惊了一跳。
看这身姿昂扬的体态，这群明显就是战马，但是身上又没有山越国的烙印。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些马，都是从北燕跑过来的。
怎么会忽然间跑来这么大数量的一群马？
曹苑监不敢怠慢，令人另外设了圈栏关住，又把这件事写进折子，上报给了太仆寺。
话说古月赶了一个晚上的路，在经过灵州牧师苑时，先放下了一些马出来。
山越国的马匹数量和质量都差强人意，有一些优秀的马来改良基因，这才是长久之计。
虽然也有一些“出拨子”的流动商人，随着北燕人的游动季节性的转换场地，走囤串包，时而定点扎帐，时而定点销售，但是战争时期，马匹的交易数量都是控制得比较严格的。
谁都知道一个道理，把刀递到敌方手里，那是不明智的。
两军相斗，从来只有你死我活。
山越国的战马来源，除了打胜仗缴获一些，还有就是太仆寺下三十六个牧师苑养的马。
等古月马不停蹄地赶到当地驻守的虎贲营，天光已经亮起，想再悄无声息地放下这么大一群马，已经不可能。
但如果让那么多马留在储藏间继续吃古月的积分，古月又实在是肉痛得很。
摸着新长出的几颗痘痘，古月心情顿时不那么美丽。
这一天天苦熬通宵的，她到底图什么啊？
古月心情不好，系统很识时务地夹起尾巴做人：“亲，这样子，你把马匹赶到营房门口，就说是卖马的，找个借口随便卖了不就得了。”
近三千匹的好马，这要卖多少钱才叫合适？
神伤的古月找了个地方，先狠狠地睡过一觉，补足精神，这才开始鼓捣卖马计划。
虎贲营的游击将军李钰正准备带人操练，听说有人要来卖几千匹好马，他的第一个直觉就是，这里面绝对是一个大阴谋。
要知道，在之前，山越国还能通过商人购买一定数量的马，自从赵祯灭了北魏和秦国以后，马这种战略物资就已经管控得很严了。
有谁会这么好心，而且还有能力，一口气提供这么大量的马？况且听说还是好马。
心存疑虑的李钰走出牙帐，只带了两个副将，策马来到营房的拒马处。
还没到拒马处，远远就能看到大群的马聚在营外，精神昂扬，不时发出“咴咴”的叫声。
果然是一群好马。
李钰精神为之一振。
和北燕作战多年，山越国就吃亏在骑兵的速度和数量。要知道，北燕举国皆骑兵，而山越国，陆军占九分，骑兵最多只占一分。
其中原因，就是因为马匹被卡得太死，毫无寸进。
而最终的结果，也导致了北燕善于进攻，而山越国长于防守。
两相较量，各有所长。
古月守在营房外，看着系统给她展示的稀稀拉拉的几百匹战马。这一穷二白的家底，和新手村里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装备跟不上，打仗那就纯粹是士兵在拿命填了。
难怪山越国的人口数量一直上不去，女人再能生，也不够几场战争给造没了。
想到何大猫的断肢，古月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很想骂上两句。
这种憋屈的保守打法，就从她这里终止好了。
贺兰渊的几千名奴隶，可是还在月城呢！没有马匹代步，他们一天能走多少里地，那都是有数的。
等一下，顺便劝这些将士拿个战功好了。
马蹄的踢踏声响起，古月看到三骑人影飞快地向自己这边奔跑而来。马蹄卷起泥土，引起了系统的批评。
“难怪这些马的利用率这么低，马蹄都没有打马蹄铁，磨损成什么样了，还让它们跑。”
古月对马不了解，不过她听过一个故事，大概意思是，有个国王面对战争来袭，来不及给他的战马钉上马蹄铁，因此失去了胜利，最后导致了自己的国家灭亡。
“没有钉马掌，到时教他们就好。”古月淡淡地说着。
没有谁天生是一步到位的，所有的经验，都是在一次次的摸索中，研究改进而来的。
李钰带着两个人下了马，这才走到古月面前。
看营房的士兵看古月是个小姑娘，本来并不以为然，但听说她是来卖马的，后来才正了几分神色。
带着古月进了营地，李钰几人一路打量着她。
眉眼间一片稚嫩的小姑娘，却有实力单身带着几千匹马，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验看过古月的身份，李钰虽然多了几分信任，但仍然不解地问道：“古姑娘独自一人，是怎么通过北燕的看守，把马送过来的？”
古月看着牙帐里跪坐的席榻，心里无限哀怨，一心只想速战速决。
她不想撒谎，又不想炫耀自己的能力，只好含糊地回答：“可能是我运气好，一路过来，并没有碰上北燕的人拦截。”
这么大数量的马匹，在行进中会带起很多尘土，而且声势浩大，竟然没有引起北燕人的注意，李钰却是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
还有一个问题，山越国军马的供应，是由牧师苑提供的，李钰尽管身为游击将军，却没有购买马匹的权力。
对于这件事，古月假装为难了一下。
说起来，她本来也没打算跟李钰要钱。
这些马是她从贺兰渊那里白嫖的，要不是因为花了自己一笔积分，这种好事，她倒是愿意做得越多越好。
“那这样，”古月微微挪动了一下开始发麻的腿，装作深思熟虑后的样子：“将军可以写一张收条给我，说明今天收了多少匹马。这些马我借军队三年，三年后，不管还有多少，到时我来领回去就是。”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李钰几人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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