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着这些鬼气,盛惜朝面无表情地拔出插入山壁中的黑剑,直指上方。
下一刻,紊乱的鬼气如同听到号召,由剑尖而入,顺着剑脊游走至剑主识海中的鬼灵珠内。
得到这些鬼气的滋养后,那些本已枯萎的花群终于重现些许生机。
看到这一幕,盛惜朝不禁眉头紧蹙,心想着看来不到万不得已时,还真不能动用顾青锋这尊大杀器。
之前的唯我一剑险些耗尽鬼灵珠内的全部鬼气,若是将这一剑再来一次,怕是要轮到自己魂飞魄散。
看着那片颓态尽现的花群,他心情有些沉重。
“看来得找个时候去扩张了……”
就在他这么想时,山谷上方忽然传来空气炸裂的轰鸣声,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强烈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次又是谁?”
司徒小幽面色骤白,嗓音苦涩。
“……”
听着那渐近的音爆声,盛惜朝收回长夜剑,举目望空,接着眉心渐舒。
震耳欲聋的声音已然止住。
山谷峰口,一个身影静立当空,在月辉照耀下如若神明。
看到这个人,司徒小幽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张口呼道:“爹!”
盛惜朝却不像她这样兴奋,望向司徒宁达的目光中反倒露出些许诧异。
他一直以为司徒宁达的修为还停留在窥天境巅峰,但司徒宁达此时所流露的气息却明确地告诉他,对方是……亚圣境。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在情理之中。
如果司徒宁达没有亚圣境实力,根本做不到无视诡秘之湖上的迷雾以及湖心岛上的剑阵,径直飞往此处。
显然,这条老狐狸的城府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很多。
他推测司徒宁达一定在很多年前就突破到了亚圣境,或许并不比龄至三旬破入亚圣的自己迟多少年。
只是司徒宁达因为某种原因从未展现过自己的真正实力,若非今夜担心儿女的安危,他可能会继续隐藏下去。
那么问题就来了,司徒宁达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上方,司徒宁达面沉如水,深邃如渊的瞳孔将整个山谷尽收眼底。
在见到戒欲以及司徒上元等学子还有呼吸后,那张冰冷的脸庞才渐渐融化。
感受到高出一个大境的威压,玄甲龟打了个哆嗦,当即就想要钻入湖底,可那道逼人的目光立刻就让它打消了这个想法。
“到底怎么回事?”
在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司徒宁达凭空消失,当说完第二个字时,他已出现在盛惜朝面前。
“这件事要说起来会很长。”
盛惜朝斜了眼呼吸渐弱的戒欲,冷静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带伤员离开此地。”
司徒宁达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朝戒欲射出一束灵光。
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的光束下,戒欲的伤口顿时止住流血。
“老夫自然会带他们出去,但是在这之前你最好先把事情交待清楚。”
司徒宁达神情冷漠,语气如剑冰凉,“老夫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判断是否要在这里杀了你。”
话音方落,本来伏在盛惜朝背上的司徒小幽骤然消失,然后如同变戏法似的出现在司徒宁达怀中。
听到父亲认真的语气,司徒小幽面露急色,想要张口解释却发现自己像是中了某种法术,不仅吐不出一个字,甚至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面对女儿投来的焦急目光,司徒宁达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眨了眨眼。
然后,司徒小幽便感到眼皮出奇的沉重,那双月牙似的美目不能自已地合上后,疲惫的呼吸声缓缓响起。
盛惜朝平静地看着这一幕,非常明白司徒宁达此举的用意。
此刻,山谷间还有意识的人只剩下他与司徒宁达两人,所以他们接下来的对话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看着眼前那个沉默的青年,司徒宁达露出几分不耐烦,说道:“在你说话之前,老夫要先告诉你一件事。
老夫不是琴芯,除了欣赏之外,对你没有多余的感情,不会因为你的沉默而手下留情。”
盛惜朝脸色变了,知道对方已经看破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没有尝试去握剑。
他完全相信司徒宁达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杀死如今的自己,何况即便他还有能力再次召出顾青锋也绝对做不到一剑击败对方。
司徒宁达毕竟是司徒宁达,绝不是古松和戒欲可比。
“你可以放心,琴芯并没有出卖你。”司徒宁达如此说道。
“我知道不是她。”
盛惜朝点点头,不解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除夕当晚,老夫也在须尽欢。”
司徒宁达冷笑道,“老夫也曾亲眼目睹昔年当阳之战的惨烈战况,无极剑道、圣阶剑意,老夫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说着,他看了眼正在怀中熟睡的女儿,“若不是为了保护小幽,你绝不会在那晚暴露如此重要的细节。”
盛惜朝沉默,沉默即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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