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艾布特抬手一挥,低声冲安娜低吼道:“我跟你说过,你找谁都没可能跟家族对着干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随随便便拉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跟家族对着干,我早就帮你了!”
他跨步来到安娜的跟前,把她手里攥着的点三八拿了过来别进后腰,双手抓着她的手臂摇了摇:
“醒醒吧,季布根本就帮不了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没希望的!”
“不,这件事情过不去,我还没有死!”
安娜眼眶通红泛滥着涟漪,情绪激动的看着艾布特:“我早就听人说爸爸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
“就是有人为了抢夺他的东西故意安排的,这件事我一定要无比执着的做下去!”
她伸手指了指落地窗窗外。
窗外。
夜幕之下,车水马龙,公路上满载的轿车灯光构成一副别样的景象。
“你知不知道!”
安娜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着啜泣:“每次我走在大街上,看着那些老父母带着儿女出来逛街吃饭有说有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人家那样的生活吗?!”
“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感觉自己孤寡的就如同一条狗一样,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不能放弃!”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艾布特,嘴唇微微颤抖。
“我....”
艾布特语气一滞,看着这几年第一次跟自己袒露心声的安娜,心里莫名的滋味。
更可笑的是,竟然还是在这种场合,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好像....这个季布更懂安娜。
自己。
好像确实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安娜,只是重复的对她说没钱找我来拿就是了。
自己好像从来不知道安娜真心需求的是什么东西。
“季先生这个人我跟他打过交道,我了解他的性格,我也知道他真正的能够帮到我!”
安娜双手抓着艾布特的双手,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所以我真的很想你帮我。”
“你能为了我,为了我爸爸,能好好的坐下来跟季先生谈谈嘛,大家各取所需的一个合作。”
“我不会强迫你,你跟他谈,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散场,不要像现在这样子,明明都已经准备抬脚射门了,然后又没了后续。”
“就差这临门一脚,我不甘心!”
“……”
艾布特看着跟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安娜,嘴唇蠕动硬是没能说出个之所以然来。
毕竟自己是安娜的叔叔,也很喜欢安娜,他不会就这么看着安娜真的寻死。
“呼...”
他深呼吸一口,已然有了决定,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前面坐在座位上抽着香烟的季布,而后跨步向前。
宽厚的鞋底踩踏在玻璃碎渣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季布。”
艾布特盯着季布,沉声道:“咱们可以谈一谈。”
“谈一谈?”
季布挑了挑眉头,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抖,烟灰簌簌洒落:“可以啊,想跟我谈,先道歉。”
“给你道歉?”
艾布特原本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摇滚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季布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伸手一指旁边的华仔:“你得给他道歉,你冒犯了他,你羞辱了他,你得道歉。”
“他?”
艾布特侧身看了一眼华仔,冷哼一声:“你...”
“那你走!”
季布伸手一指门口:“我找你合作,是因为你对我有利用价值,仅此而已,并不是非你不可!”
“我季布做人有我自己的原则跟底线,你羞辱我的人,看不起我的人,这桩生意,我不做。”
“就这么简单!”
“你!”
艾布特牙关紧咬,转身就走。
让自己堂堂一个警司跟这个黄皮猴子道歉,不可能!
只不过。
他没有想到,安娜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上几分,抓起地上碎裂的高脚杯来。
锋利的玻璃将她的手掌割裂,而后尖锐的玻璃尖子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直接就扎了上去。
无比决绝。
“不要!”
艾布特看着锋利的玻璃刺向安娜,童孔一缩,下意识的伸手阻挡,低吼道:
“不要!”
但是。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于遥远,远远来不及阻止。
“唰!”
破风声响起。
八面汉剑黑色的剑柄在空中挥过,抢先一步格挡在安娜的脖颈之前,打向安娜的手腕将其打开。
剑柄的尽头,骆天虹手持剑柄扫了眼安娜,然后将八面汉剑收了回来,憷在身前。
出手快准、干净利落。
他澹澹的说到:“要死出去死,不要死在我们这里,今天不宜见红。。”
“嘶...”
季布眯了眯眼,有些诧异的看着安娜。
没想到。
自己大大低估了安娜的决心啊。
这一手感情牌打的简直就是绝杀,原本他以为,资本主义之间并没有所谓的亲情,安娜对艾布特只有一定程度上的牵制,现在看来倒也不至于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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