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回来将情况跟向暖汇报，向暖没想到刘树生居然敢承诺调动工作，他应该也没少用他那个区R大的身份来给自己的生意保驾护航，而且谭宗平应该也已经彻底跟他绑在一起了。
她又想起老周说暂时不动刘树生。
这种决定她是能理解的，为了大局考虑，有时候就会牺牲一小撮人的利益。
至于那一小撮人愿不愿意被牺牲，那不在上位者的考虑范围内，这就是现实。
“你在招标会前一天，把这个价格告诉他们。”向暖说着在纸上写下几个数字。
徐磊点头。
等徐磊走后，向暖给大柱打了电话。
电话里的陶大柱声音听着有些不太有劲的样子，有气无力的。
“哥，怎么了？”
“心里难受。”大柱道：“那几个人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以前真的是尽心尽责，现在居然为了一点钱就来套我的话，背叛我，小暖，你说现在的人怎么一点都不讲道义了呢，在他们心里，我坚守的情谊一文不值。”
陶大柱并不是要向暖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就是想宣泄一下心里的那股子憋闷的气。
他视为好兄弟的人，居然为了那点钱出卖他。
为了配合向暖，他目前还没跟这些人翻脸，每天看着他们对他笑，听他们一口一个大柱哥的喊着，然后各种套话，他都感觉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向暖道：“以后你的公司会越来越大，人也会越来越多，人一多就会有产生分歧，就会有竞争，有派系，他们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斗的你死我活。”
“哥，你得适应这种事，也得适应这种环境。”
大柱烦躁的揉着头发：“我以前就是想挣钱，给家人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如今挣到钱了，我想停下来，但已经不受我控制了，全公司两三百人，两三百个家庭，都指望我养活，小暖，你哥我没有那个本事，要不是你帮我，梁总帮我，我真的走不到今天的。”
“要不是你肯努力，肯上进，我们怎么帮你怎么拽你都是无用的，哥，你比你想象中的自己要坚强能干的多。”
向暖深吸一口气：“等这个项目开工的时候，我想办法给你介绍个职业经理人来管，只要你愿意落下面子跟人家好好学，肯定会成长起来的，哥，我相信你。”
大柱深吸一口气，将那些负面情绪统统都从脑海里驱赶走，他知道小暖也需要他。
她帮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所以他必须在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对，你说的对，你哥我可是当过兵的人，我们军人骨血里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说完他又道：“等你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把我公司里的这些害群之马好好整顿一下，有异心的都开除，老子就不信了，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我还收拾不了这群人？”
没过两天，纪委就收到了匿名举报信，举报信里披露省城的祥云建筑以及新城建筑行贿某大官，举报信很快就出现在了向暖的办公桌上。
向暖看着这些信，要不是她没做过，光看这几封信，她还真要相信了。
乔玉洁侧身在那也看完了，嗤了一声道：“这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隔着信纸我都闻到那股子酸味了，领导，接下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向暖将信丢在一边：“这几天咱们就看戏，看谁最先忍不住被拉下去，就当是先肃清一下我们B市的官场了。
我来这么久也一直忙的没做职务调整，趁着这机会，将那些尸位素餐的赶下去，让能干的愿意干的上来，距离招标还有十来天，到时候就见分晓了。”
乔玉洁点头：“看看谁在作死。”
举报信投出去后，大家都在悄默默的观望。
结果连续三四天，祥云建筑跟新城建筑内部一点事没有，几个老总该干嘛干嘛。
看来市纪W不敢动，那就往省里寄举报信。
向暖得知后也没当回事，反正她早就报备过了，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跳出来，那这个人很大概率是跟刘树生是一伙的。
正好发愁找不到他的同伙呢。
还有一部分人观望后也决定先疏通下关系，不过这些人可不敢直接找秘书副市长这种的，他们可以从规划局，住建委等单位来打听。
一时间，但凡能跟这些项目挂钩的单位领导，都被频繁“骚扰”，当然，在这之前，有些领导就已经被骚扰过了，情况跟徐磊差不多。
有人立场坚定，有人意志不坚，还有人收了钱不办事。
一时间，B市就更热闹了。
那些收了钱没报备的官员，都被纪W的人给记录在小本本上了，一切都要等项目招标的时候再处理。
转眼就到招标那天，地点就在B市机关最大的会议室里。
现场全部布置好，参与竞标的单位都陆陆续续到齐了。
有些人愁眉不展，有些人眉梢带着喜意，还有人紧锁眉头。
大柱跟新城公司的几个老总一走进会议室，立刻就成了全场的焦点，不少人目光带着敌意，还有一些人则上前套近乎，众生百态。
大柱客气了两句就坐下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巴结他为什么带着敌意看他。
新城建筑几个老总也知道，但底气没大柱那些硬气，他们也确实是沾了光，等同于走后门的。
大柱带着他们在第二排坐下后就不动了，任由人后那些人议论，有些人甚至说出来故意让他听到想看看他的反应，但大柱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的反应落在众人心里，也变成了不同的意思。
八点不到，市府办，规划局，土地管理局，审计局等单位领导都来了，甚至还有律所的律师。
向暖也来了，这是B市最重要的项目，她不可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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