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你怎么了？怎么吃着吃着眼睛还红了，是不是这凉拌蕨菜太辣了？”
张峯青见状，十分担忧，连忙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又催促道：“快喝点水！”
“是有点……”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说罢，她接过凉白开，仰头一饮而尽。
她抽了张抽纸，抹掉嘴角流下的水迹，转身走向虎娃。
她给虎娃喂了药后，便检查了一番他的小书包。
这是个奥特曼图案的蓝色小书包，里面装着一个笔盒，几本崭新的作业本。
打开笔盒，里面有几支已削好的铅笔、削笔卷、橡皮擦。
张清楚见东西齐全，便给他背上书包，牵起他的小手往庭院外走去。
待哈弗车驶出颠簸的山道后，张清楚向虎娃说道：“虎娃，去了学校，多和小朋友们玩。有什么事情就告诉老师，不要害怕，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姐姐……”
“乖，姐姐下午就去接你回家。”
张清楚思虑片刻，还是有些忧虑，便询问道：“虎娃啊，你以前住在村长伯伯家，为什么跑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车内气氛一下降低。
半晌后，虎娃低着头，小声说道：“姐姐，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
张清楚闻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姐姐知道你的感受，姐姐小时候也被人骂过有妈生没妈养呢！不要在意那些人说什么，咱们过好自己的就成。”
虎娃攥着小拳头，郑重其辞地说道：“嗯……姐姐……我不会……离开……你……和……爸爸！”
张清楚听见他对父亲的称呼，舍然大喜……
渝县北区，星星幼儿园。
张清楚将车停好后，便带着虎娃径直走向了幼儿园。
这所幼儿园是张全家媳妇推荐的，据说是县里最好的幼儿园，她娘家那个四岁的小侄子就在这里上学。
虽然虎娃已经八岁了，可他从未上过学，张清楚与张峯青便一致决定，得让他从基础学起。
“请留步，家长不得入内！”
院门处的保安将她拦了下来。
“你好，我弟弟是今日才来办入学的，我带他去见校长。”
张清楚礼貌一笑，解释道。
保安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严肃地询问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张清元。”
“稍等，我确认一下。”
保安随即走进保安亭内，过了几分钟后，打开了院门，示意她进去。
张清楚道了谢后，便按着路牌指示，找去了校长室……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不会善罢甘休！”
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从校长室内传出，令十米远处的张清楚，顿时停住了脚。
嘭！
这次是重物砸地的闷响传出。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我能怎么办！你在这里闹事就有用吗！”
一道男声亦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我不管！我儿子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们幼儿园管教不力造成的！我要把我儿子带走！”
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重物砸在地板上、窗户上、大门上。
窗户应声而破，碎落一地的玻璃与一部散架的电脑主机，映入眼帘，吓得虎娃哆嗦着躲在了张清楚的身后。
张清楚拍了拍虎娃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怕。”
哐当！校长室大门被人从里朝外打开。
张清楚连忙牵起虎娃，躲去了一旁的榕树后面。
只见，一位留着黄色大波浪卷发的女人，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出来。
叩叩叩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又愈来愈远。
张清楚见女人走远后，这才带着虎娃，走近校长室。
她犹豫片刻，轻轻敲了敲，那扇没有关上的门。
“罗翠丹！你又想干什么！”
伏在办公桌上，双手抱头的中年男人，头也不抬地高声吼道。
刚缓过来的虎娃，这次吓得直接把脸埋在张清楚的腿上，小声哽咽了起来。
张清楚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名牌，而后面露怒色地说道：“陈校长，你吓到我弟弟了！”
说罢，连忙将虎娃拥在怀里安慰。
陈楚暮听见一道清脆的陌生女声，猛地惊醒，连忙起身向二人，弓腰道歉。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快请坐，我给你们倒杯茶！”
说罢，为二人斟上热茶。
张清楚见他态度良好，这才牵着虎娃坐在茶几前。
“陈校长，我是带我弟弟来办入学的，你们这……”
张清楚指着屋内东歪西倒的东西，欲言又止。
“这，这是……某人的家务事……发生在了校园里，真的十分抱歉，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但是，我们幼儿园的教学设施和老师绝对是县里最好的，这层您可以放心！”
陈楚暮扫了一眼室内的狼狈不堪，眼里尽是尴尬，以及愤怒。
张清楚无意知晓别人的家务事，便提出四处参观一下。
陈校长欣然答应，并提出陪同。见张清楚并没有拒绝，便领先了几步往外走。
走了一圈下来，张清楚感觉校舍环境优美，卫生整洁，还有不少幼童活动器材。
最主要的是，教师教学挺认真，也有耐心。
方才，她瞧见一个年轻女教师，就很有耐心地哄着一个哭闹着不愿上学的小女孩。
“陈校长，我对贵校挺满意的，这就办理入学吧。”
“哎，好好，请随我移步到校长室！”
陈楚暮在带张清楚二人出来时，便立马唤人打扫了校长室。
如今已过去半个多小时，应该已经处理好了。
张清楚牵着虎娃回到了校长室，见校长室恢复了原样，并没有意外。
而是将户口本等一应相关资料，递给了陈楚暮。
待陈楚暮拿过资料检查了一番，表示没问题后，张清楚便缴纳了一个学期的学费。
“张小姐，我们现在就可以送张清元小朋友，去教室里上课了。”
陈楚暮说着便要伸手去摸虎娃的脑袋。
虎娃见状，一脸惊恐地，躲到了张清楚身后。“姐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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