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前,寒非认真将机弩埋好,还立了块石碑;寒父早就尸骨无存,这也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随后,还悄悄去查看了一趟银鳞巨蟒的尸体。
可到了地方远远一看,原本的一片荒野竟然凭空建起了一座营寨,里里外外应有数百人,正不断忙碌着什么,其中不乏还有气机磅礴的修仙者!
“为了那条银鳞巨蟒的尸体?也不至于啊,直接取走就是了。”
“在挖掘什么宝物?”
寒非觉得后者可能性极大。
但如此一来,埋藏叶家公子尸首的事情必然暴露,甚至已经暴露。而对方的储物手环不见了,那么叶家当即便能猜到是自己所为。
忽然寒非想到了在银鳞巨蟒洞穴中找到的那些金属片和秘银矿,便豁然了。
“如此一来,还是绕远路保险一点。”
寒非当即调转方向,隐匿身形,半贴着地面,在丛林中飞掠穿行。
两日后,才跨出重重毒瘴森林,重见烟火。
寒非上了官道,缴了二十文“入城费”,进了一座城镇中。
这仍是荀国的一个城镇,街面上人迹稀疏,到处可见都尉府招募兵丁的榜文,似乎荀越局势益加紧张了。
在客栈小歇时,寒非稍微打点了下店小二,极快便打听到有一户铸铁的人家,正因前几日又扭伤了筋骨,无力执锤,打算出兑铁铺子。只是这打铁铸器可是个本事活,无人接手。
寒非大喜,当即前去接洽。
那铁铺老板姓莫,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一番商议,定了一个月三两银的租契,其中一两银是炭钱。
寒非见他人也实诚,又出了十两银买了铺子里的精铁。
莫铁匠自然十分高兴,问道:“我看小哥年纪也不大,当真会铸铁?这精铁足有三十来斤,可是要铸什么大物件?”
寒非早想好托词,半真半假地回道:“我在山中打猎,得打些趁手的家伙。”
莫铁匠微微一惊,道:“哎哟,那可了不得!我听说深山中野兽凶猛异常,而且遍地瘴气,极容易迷失,寻常人可进不去。”
就这样闲聊了一阵,寒非随口问道:“我看莫老哥身体健朗,也是老铁匠了,怎会扭了筋骨?”
“哎!”莫铁匠哀叹道,“老毛病了,说是根骨上出了问题,发作起来,骨头里钻心的疼,又浑身酥麻,使不上力气。也是四处讨方子,都没看明白。倒是有个江湖客,不用针也不用药,只是一番推骨拿捏,每次一拿就好了!可就是我这身体不中用,多处劳损,好了一处又坏一处!”
“如今我这铁铺子,三天两头地歇业,养不活人,连个打下手的也没有了,倒不如趁早兑出去,哎!”
寒非道:“那江湖客倒有几分本事,诊金收得贵吗?”
“原先是不收钱的。不过后来求他看诊的多了,求都求不过来,如今这个数都不好请他出手了。”莫铁匠比划出一只手掌。
寒非直呼好家伙,这一趟诊金就五两银,还不得日进斗金哇!
其实他一眼便能瞧出几分问题,哪里有什所谓“根骨”问题,分明就是气血淤滞,气脉不畅,只要一颗“刺穴丹”简单了事。
不过有了刘家的前车之鉴,寒非哪还敢重蹈覆辙。
也是好奇心起,便说道:“莫老哥何时要去问诊?顺便带我去见识一番。”
就这样,翌日寒非便与莫铁匠去了那江湖客的宅邸。
到了一看,前头竟有十来人排着冗长的队伍,那江湖客正在里间“就诊”。
有几位俊秀的小厮,收诊金、发号码牌子、叫号一条龙,十分流利。
先是听到里间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然后噼里啪啦一顿锤响。
半晌,门开处,兴高采烈出来一个汉子,口中感恩戴德,大夸神奇。
寒非一来便察觉里间的那位气机不凡,忍不住微微散开神识,启用天眼察看。
只见一个六十来岁模样的肥硕老头,仿佛一个圆球,在一方脸汉子背上一顿推捏捶打,骨头咯咯作响。那汉子“嗷呜”一嗓子,眼泪都彪了出来。
寒非看得仔细,也有几分震撼。
这哪里是什么“推骨”,分明是打入真气强冲气穴,这就有点类似于“炼体”了,不疼才怪。
只是,这一套推打的后半段,却又在某个穴位上埋下了“扣子”;如此,不消两月,那方脸汉子只要劳作行气,必然因为这预埋的“扣子”,再次浑身胀痛难忍。
若非亲眼瞧见,又无天眼内视的手段,必然是找不出这暗扣所在的;这些病患四处寻医,自然无法解开,而这江湖客却瞬间便能“对症下药”。
寒非冷冷一笑,心想最早让人得上各种怪症的怕也是这老家伙了。
待到了莫铁匠的号,寒非紧跟一旁,半搀扶着铁匠往里便闯,却被门槛绊了一脚,一个踉跄,率先扑了进去。
那圆球老儿正抿着茶,只见一人扑楞一下跌了进来,险些就要撞翻他的茶几,本能地便伸手一接,拉住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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