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邈抬起手腕，调试了一下智能手表，上面显示他的侵蚀度是早期20%。
看来“注意力缺陷”和“发烧”的侵蚀度是相互独立的，不过由于他自身的体质已经达到中期，初始侵蚀度更高，恶化起来也会相对较快。
他初步估计了一下，他可以连续保持十分钟“注意力缺陷”的状态。
当然，这是在“症状”充沛且不使用任何“发烧”相关技能的前提下。
如果两种“症状”一起使用，他的反噬会来得更加迅速，换作普通人绝不可能正常作战。
但林牧邈天生拥有三年潜伏期，免疫系统过人，这才能够化不可能为可能。
林牧邈眼睛咕噜一转，将这个状态命名为“雾隐幻形”，非常朴素且高端的名字。
他抬头看向米娅，欣喜地说：“米娅副院长，我好像能够使用ADHD的‘症状’了！”
“我看见了，恭喜你。”
林牧邈拔出血玉牙，说：
“抱歉米娅副院长，您去约会之前，能帮我制造一个中期的疫化患者吗？我想熟悉一下这个新的‘症状’，五分钟就够了。”
米娅伸出手，具现出一颗蓝色小球，然后抛在地上。
小球炸裂成无数的马赛克方块，然后慢慢塑型，最后变成了一头蛇形的怪物。
林牧邈一愣。
这头怪物身形庞大粗长，全身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尖利的双爪上流动着森然的寒芒，猩红的蛇形快速吞吐。
这怪物......和那个患有ADHD的患者长得一模一样！
“米娅副院长，这是......”林牧邈迷惘地看向米娅。
米娅没有解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啊，我知道了，”林牧邈流着冷汗笑了，“一定是......是为了帮助我治疗，艾莎博士把那名患者的身体组织快递给你们了吧，所以您顺势拷贝了下来，您真是吓......”
“林牧邈，”米娅冷冷地打断了林牧邈，“我就是那晚把‘病原体’塞进你身体里的人。”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进化院六号院院长，蕾沃尼·米娅。”
“不可能！”林牧邈大吼，“你......你怎么可能跟那些人一伙！你明明......明明......”
“明明那么善良？明明那么单纯？”米娅冷笑了一声，“明明......那么喜欢路易斯？”
林牧邈没话说了，米娅把他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就相当于她否认了所有的可能性。
可是......可是......
看着林牧邈咬牙切齿、一脸不愿相信的表情，米娅闭眼微微摇头，说：
“其实仔细想想，你就应该知道我没有在骗你。”
“首先，是什么让你认为我的‘超忆症’只能拷贝实物的？”
林牧邈心头一震。
一直以来，他都下意识地认为那个有ADHD的神秘人，是服下了特制赫卡忒素的半疫者。
但如果米娅的能力能够拷贝其他人的“症状”，这件事情就有了另外的解释。
难怪那个神秘人那么强，轻轻松松就将林牧邈击溃。
身为晚期疫者，而且又是在敌明己暗的情况之下，米娅想打败那时消耗巨大的林牧邈，简直易如反掌。
“为什么你们要把‘病原体’移植到我身体里？”林牧邈问。
“因为我们要做实验。”米娅说。
“实验？”
“没错。”米娅颔首，“在岛上的时候，你的疫化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围，这让我们怀疑你有着超乎常人的免疫力，而这正是我们达成最终目的所需要的。”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我们必须做一次实验，方法就是看看你的免疫力，是否足以让你支撑两种‘症状’。”
“事实证明，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
“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成功。”米娅看着林牧邈，“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很多。”
“但是......”林牧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如果你真的想对我下手，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训练的时候就动手？”
“那时候我还没能完全驾驭‘注意力缺陷障碍’，实力比现在弱很多，肯定更加容易捕获才对。”
米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其实你也在犹豫对吧！”林牧邈说，“你放不下诡幽灵分院，放不下心中的善良，更放不下路易斯院长！”
林牧邈越说越激动：
“米娅副院长，弃暗投明吧，现在的话还有机会！”
“放不下？”米娅讥讽地说，“决定为这项伟大事业献身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放不下的。”
“不趁早对你下手，只是因为实验结果尚不明朗。”
“如果带回去的是个失败品，却要损失我这个隐藏多年的卧底，对我们来说得不偿失。”
“仅此而已。”
林牧邈嘴唇微微颤抖，他本能地还想反驳，却已经无话可说。
“老实说，我并不想对你动手。”米娅说，“加入我们吧，这是你当下唯一的选择。”
林牧邈眼神警惕，不为所动。
米娅说：“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
“你猜得没错，巴托里就是你的妹妹。”
林牧邈瞳孔猛缩，下意识地大吼：“不可能！诗诗已经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是么？”米娅轻声说，“想想我的‘症状’是什么。”
林牧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竟然敢拷贝我的妹妹。”
米娅轻轻摇头，“即便是我，也无法拷贝出一个真正的人类，因为正常人类的意识太过复杂，计算量太大。”
“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拷贝了一副你妹妹的躯体，然后利用从路易斯那里拷贝来的‘症状’，把你妹妹的灵魂塞进了新的身体里，仅此而已。”
“为了让她成为疫者，我们用Nosoi病毒感染了好几具她的躯体，终于培养出了一个完美的身体。”
“虽然身体是新的，但她的灵魂确实是你的妹妹。”米娅说，“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想加入我们了？”
“你们为什么可以接触到我的妹妹？”林牧邈皱着眉问道。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米娅冷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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