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街巷,被大量拆除的房屋,以及被驱使建设街巷的基督徒,还是修葺天方教清真寺,实在让弗朗西斯科脸色难看。
“这群该死的东方蛮子!”
当当当……
一声声铃铛声打断了想要接话的依纳爵·罗耀拉,他转过头就看到了一群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节杖的男子。
依旧是华美的罩丝绸棉服,上有补子,身后扛着的是黑红间色郡王国龙旗,龙之下有书篆文曰:归化。
“归化国!”依纳爵·罗耀拉惊呼出声,弗朗西斯科和阿方索同时哆嗦了一下。
居然……居然来人了?
“嗯?这是什么人?穿的不错,不像本地贵族?”还未下马的左云渡看着眼前这群泰西蛮夷,好奇用官话问替他牵马坠鞍的兵士。
兵士听得官话后说:“只是本地的土王使者,来请见陈太监,结果触怒了陈太监而被赶出来。”
“是吗?”左云渡等马停歇,下了马,然后整理仪容,将节杖交给副手,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顺了顺美髯,将衣袖捋好,再一次持节。
马匹被牵走,同时随行的礼乐官吹奏礼乐。
“大明归化国礼曹通判,兼大明迪功郎,三级吏员,左云渡,请见司设太监陈公。”
左云渡朗声完毕 ,身后之人旋即山呼三声,然后上了驾贴交给门子,门子躬身下去。
不多时,屋内鱼贯而出乐官,左云渡身后的乐官们停下吹奏,然后侍女净瓶洒水,乐官吹奏恢弘礼乐。
左云渡这才跨过火盆,进入城堡。
这番折腾无比正式,而相比依纳爵·罗耀拉他们直接被带进去,还需要搜身才能进去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等到鱼贯而入之后,礼乐停息,乐官撤场,现场立刻收拾打扫,兵士继续站岗,一丝不苟。
“这……”第一次见到礼乐文化的泰西贵族,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洗礼。
无比震撼!
繁复的礼仪,并不是简单随便的进出。
对比之下,斯班崖和蒲土糕的礼仪是相形见绌啊!
“咱们现在怎么办?”弗朗西斯科吞咽着口水问。
“还能怎么办?等吧!蒙古人的使者也来了,如果他们一东一西达成协议,同时发动进攻,或者这群中国人从地中海向西,就有可能帮助正在攻打克里米亚的归化人袭击奥斯曼。不管是哪个,对于整个大陆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我们也能稍微松一口气。”依纳爵·罗耀拉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管如何,大明的兵力终究是有限,想来一般不会这么快动手吧。
先看看情况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
各家回到了旅馆休息。
而城堡内。
左云渡见到了陈英:“太监。宫中派过厂卫出来调查您的下落。”
陈英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左云渡:“你不是归化国的使者吗?”
“是也不是。很多厂卫好手,都在归化国内有官职。”左云渡笑着解答,“归化王也知道,但他并没有阻止大明的渗透,因为在他看来,只要离得大明够远,出了神洲地界,他就可以花时间完成新的力量整合。
等到大明有能力对归化国基业进行吞噬的时候,估计也得两百年后了。
毕竟归化国能成为大明在东邰洲上的前哨,没有归化国镇着东邰洲,大明就没有办法安稳的宣慰丁零平原、鲜卑高原、流归高地。
归化王其实,也已经选择了汉化。
他在喀山汗国的故地,兴建了东京城,改名泰兴府,并且拟定派人入朝,请赐封其长子朱姓,并赐婚。”
左云渡的回答,让陈英有点莫名感慨:“我出国远洋不到三年,不曾想神洲大地,已经变化得如此惊人。那归化国在天山南北的土地?”
“基本上放弃了,全部丢给本地的哈萨克、以及被征服的乌兹别克跟一群米勒鞑靼部落给跟大明练兵。我来时的最新消息,朝廷兵马自哈密北出,攻打阿勒坦城,现在已经互相厮杀不少时间了。”
左云渡说完,轻咳一声:“自从归化国得知了太监您带着舰队打穿了斯班崖,还以为是大明从海路投放了大量兵力到了邰洲另一侧,所以派来我们,也是想要试探一下您的想法。当然,如果可以,他希望我们帮忙,进攻奥斯曼的西边,将奥斯曼的海峡隔绝了。”
“这恐怕无法做到。”陈英摇了摇头,“咱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两个。第一,是震慑蛮夷,让他们知悉大明不可辱。
第二,咱还有皇命在身,只准备从斯班崖人手中拿到直布罗陀外加格拉纳达附近的土地,进而形成一个据点之外,就没有别的想法。
第三,泰西这边的后续安排,需要等到陛下裁断。”
“这样吗?”左云渡有点无奈的说。
“难道,归化王很着急?”陈英沉吟着,倘若归化国真的有可能因为没有入海口而灭国,那他或许会在离开之前帮一下。
不过左云渡摇了摇头:“归化王的念想只是落空了,压力虽大但并没有大到无法遏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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