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回咸阳了,因为伴君如伴虎对他来说是切身体会过的,此番若不是自己被派来砀郡平叛,那说不准自己仍旧是咸阳城内的达官显贵们眼中被始皇帝斥责、禁足、收去腰牌,剥夺进宫权力,失去始皇帝圣眷的破落侯爷。
对于失去圣眷的人来说,没有隐身这个选项,只有揣摩上意、破鼓万人捶。
程昱则是努了努嘴,但最终却是没有开口。
而这时,桃仁急匆匆的赶到林跃的身旁。
“主公,殿下正向这边赶来。”
“我知道了。”林跃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程昱笑道:“将闾要来了,仲德,我们打个赌如何?”
“不赌不赌。”程昱连连摆手,他沉声说:“主公,你我赌的都一样,岂能分出个输赢?”
“好吧,不过不赌总感觉少了些许意思。”林跃微微叹了口气。
而程昱则是扶着胸前长长的美髯笑道,“主公,那将闾若是选择让中尉军领钱,才是真的有意思。”
“也是。”林跃点了点头,随即准备迎接计划的第二步,切割!
“殿下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喝声,大营前众多剿异军士卒侧目望去,
只见将闾面色凝重,全身贯甲、带着无数黑衣甲士气势汹汹的向着林跃的方向走来。
林跃见将闾这股阵仗,便笑着拱手道:“末将林岳,参见殿下!”
将闾此刻与往日的和蔼不同,他面色凝重的盯着林跃,沉声问道:
“武威侯,你在干什么?”
林跃拱手回道:“回禀殿下,末将正在分发兄弟们的缴获。”
说着,林跃瞥了眼将闾身后跟着的潘凤、邢道荣等人,随即笑道:“殿下莫急,等剿异军领完缴获后,就轮到中尉军的兄弟们了。”
将闾一听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他上前一步直视林跃的双眼问道:
“武威侯,此番缴获的金银即将运至国库,父皇更是亲自过目过账目,哪里能由武威侯你擅自处置?尔身为大秦侯爵,怎可不知?”
将闾身旁的黑袍宦官见状,连忙附和着说:“对啊侯爷,这都是陛下的财物,理应上缴国库才是。”
黑袍宦官目光望向那群将白银揣向怀中的士卒,很是不舍的说:“这白花花的银子散给这群士卒,真是造孽呦...”
林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而将闾闻言脸色也是微变,他当即将腰间的秦剑取下,连着剑鞘直接抽在那黑袍宦官的脸上!
“闭嘴,这里哪有你个奴才说话的份?
再多嘴,本殿下割了你的舌头!”
那黑袍宦官趴在地上,脸上浮现一道深深的血痕,但脸色却是煞白。
他“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向将闾求饶:“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殿下责罚!”
将闾厌烦着喝道:“滚!”
“诺!多谢殿下!”那黑袍宦官宛如一条黑狗般落荒而逃。
目睹这一切的林跃却是眯了眯眼,他总觉得将闾刚刚的话,好似别有所指啊。
但他却仍旧是拱手说:“殿下,末将的确不知这战利品还要上缴国库,末将之前便是这般做的,也无人告诫过末将。”
将闾闻言眉头一挑,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之前就是这么做的?在哪里?”
“上郡。”林跃淡淡的说:
“当时末将领骑军数万,打了胜仗后便直接将缴获的财宝、粮食就地分发三军,兄弟们士气大振,最终随末将连破匈奴白羊王大营、右贤王大营等数座匈奴大营。
当时蒙恬大将军并未责罚末将,扶苏殿下更是未有丝毫责怪,故末将的确不知。”
将闾闻言目光顿时一凌,他死死盯着林跃,随后才沉声问道:
“上郡是上郡,此乃砀郡,两地情况岂能一概而论?
再说了,这砀郡此次缴获财物的账目早已呈送父皇过目,一切都需按父皇的旨意来办,你这个时候犒赏三军,那账目上的缺额谁来补?这要是追究起来,你就算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杀的!”
林跃面色依旧,甚至隐隐含着笑意,他上前一步说:
“我林岳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我当初与他们说战后封赏,便绝不会食言,不然这队伍还怎么带?军中谁还会信服与我?
我乃剿异军主将,这剿异军的事,自然是我一人承担。若真有什么罪责,末将绝不推脱,甘愿受罚便是。”
将闾闻言,胸膛不断起伏,他喝道:“我乃三军统帅!这军中一应事务皆在我的管辖之下,你这般自作主张,置我于何地?”
林跃闻言心想将闾终于开门见山了。
不过既然是将闾先阴的自己,便不要怪自己不留情面了。
他沉声回道:
“殿下,那钱财已经发到了士卒手中!
士卒每人五两白银、伍长六两、什长八两、队正十两,有伤者,一人加赏五两白银!阵亡士卒,无论身处何职,一人皆加赏白银三十两!
如今钱财已发放了大半,殿下难道要末将从他们手中夺回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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