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桃县本地人,终要重返故乡。”她漫不经心回复。
“考取仵作,也只为便宜行事。等此案告破,即是离去之时。”
沈眉边说道,边沿船棺四周搜索。
那衙役神色惋惜,本想再劝说一番,见其聚精会神投入查案,遂无奈作罢。
人各有志,连少卿都无法利诱,他岂敢威逼。
“前几日夜雨,想来很多线索俱已破坏。”
她径直叹口气,似乱葬岗这类荒地,无人看管维护,能够保存住的证据,微乎其微。
回头望向腐肉堆,大量青头蝇盘旋飞舞,赤红双眼的野狗,躲在墓碑后探首探尾。
得亏桃县地理位置好,处于内陆盆地,开国几乎没遇战乱。否则百姓大规模死亡,导致尸骸成山,这乱葬岗必成瘟疫摇篮。
沈眉收回思绪,俯身继续寻觅。
除开绿藻和磷粉,棺底并没找到脚印,焦灰等,倒是前端长方形孔洞内,隐见几缕细丝。
此处据推测,应是模仿乌棚小船,设置的类比船桅杆插孔。
客栈纵火当晚,依照时辰判断,船棺必然张开捕风帆布,加快行船速度。
她立马往衣襟掏弄,将牛皮卷包裹的刀器,齐整摆放眼前。
引得衙役上前围观,嘴里啧啧称奇。
穿来这陌生北宋,吃饭家伙自然贴身携带,哪能随意放屋舍。
对于仵作而言,一套打磨精细的称手工具,简直乃无价之宝。千金不换,生死相伴。
指节轻捏镊子中段,沈眉格外谨慎,将孔内丝线取出,搁在素锦帕之上。
春日暖阳照耀,那丝线呈黄棕色,纤维粗糙,但韧性十足。
“这是麻绳散落的细线。”衙役一眼便知。
“对。”女子颔首低眉,复移转眼眸。
如此更佐证先前推论,凶手确有使用过此棺,才会遗留行船痕迹。
渔民曾扬言,亲眼目睹船只消失。
虽则磷火熄灭,周遭陷入漆黑一片,但他夜钓河边定然手持火把,或带有灯盏。
所谓“暗看明,清晰可见;明看暗,模糊难辨”。
即身处光亮之人,身上会反射灯火,在暗处的人就能看见。但是相反,暗处之人不会反光,形同隐形。
或许就是因为距离,光线变化,导致渔民产生消失假象。
沈眉自顾自沉吟,“可河道宽度并非千尺,之前船棺从火光中掠过,对方都尚能看清,船内模糊黑影。”
“为何驶到桃树那,却一点轮廓都无?若是凶手下水拖拽,寂静深夜竟毫无水声,摩擦声?”
明明船棺就在眼前,花溪河距离乱葬岗虽不远,但有个关键难题。
倘是平地直行,凶手仅需臂力惊人,或山魈辅助,按重量估算不成问题。
难就难在,彼时它在水里。从水中上到岸堤,一要行动迅速,二要不发出声响。
沈眉回忆起,那失踪地是戏称的“蛟龙入海”,水深足有两米。根本没有浅滩,缓坡可供人落脚。
老百姓唯恐孩童嬉戏,在几处深水区筑起石堤,登岸难度遽增。
渔民担忧碰到桃树,让船身受损,绝不可能在此停靠。
难道是目击者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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