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荷听了他的话,因为刚刚的旖旎而产生的叫人微醺的热意,仿佛是从暖房里被移到了冰天雪地的户外一般,逐渐降温。
刚刚有那么些时候,她想要糊涂一些,不清醒一些,冲动一些,不去想他是太子的身份,只沉浸享受和他在一起的快乐。
至于以后,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么?
总会有解决方法的。
但萧云朔刚刚的话,却霎时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萧云朔被皇祖父所喜,从小就是被当做未来帝王培养的。
他要争夺帝位,只怕并不仅仅是为了至高的权力。
相反,权力越大,肩头的责任越大。
在他内心深处,定然是装着整个大聿的黎民百姓的。
世人只看到帝王至高的权力,又有多少人知晓明君勤政爱民殚精竭虑的辛劳?
暴君好当,若是明君,何尝不是在拼了命地消耗自己,担起大任?
萧云朔若是继位为帝,定然会是明君。
她有什么资格劝他为了她而放弃他从小就耳濡目染要一力担起的职责?
然而她,至少是现在,还没有喜欢他到为了他,牺牲掉自己的自在肆意,甘愿陪着他深陷楼阁重重的深宫牢笼之内。
他们之间,注定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沈风荷只觉鼻头有隐隐的酸涩泛起来,她用温柔的笑来掩饰。
萧云朔解释之后,继续说道:“我让袁旭留在这边,天亮之后,便让袁旭去官府那里将村子里还未分出去的土地买下来,再买一处宅子,让他乔装搬进村子住下来,也好暗中保护你们……”
沈风荷听了,摇了摇头,道:“这一次回京,你那边的危险比我和娘更甚,还是让袁旭跟着你去,娘和我也能放心些。”
“至于你说要派人伪装成农户到村子里定居的事情,也暂时往后延些时日比较好。我们身旁只怕肯定有人暗中监视着的,这才刚确定要搬进这个村子里,后脚就有人特意买了这边贫瘠的土地和宅子来定居,未免太突兀了些,反倒是可能引起那些人的怀疑。若是有有心之人查起来,万一查到你的身上就不好了。”
萧云朔自然也想到沈风荷所说的这些情形了,不过,将她们单独留在这里,他怎么放心?
沈风荷看到他担忧的表情,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们,我们这边毕竟是被放在明面上的,全天下多少人都盯着废后废太子妃九皇子呢,一路流放都平安无事地熬过来了,不会现在出事的。因此,反倒是相对安全的。你放心好了,我和娘只装作是安心在此处做我们的农妇的样子,多少也可以麻痹宫里的人,你的危险也就少了一分。等过个几个月,再找人买地搬进来,也不迟的。”
萧云朔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的法子最保险,便点了点头,然后愧疚地道:“只是这样,可苦了母后和你了。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你们两个女子……”
沈风荷抿嘴笑道:“你要真担心,就多留些银两给我们。这村里这么多户人家,我们有事情,花钱雇佣村民帮着干活也就是了。只一点,力气活肯定是要找男人来干的,你要不放心吃干醋的话,那就当我啥也没说,我和娘我们苦些累些自己干好了……”
萧云朔听了,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从袖中掏出一沓子银票,足有十来张,递给她,笑道:“喏,我都准备好了。这小嘴是真厉害,就会激我是吧?”
说着,他猛地凑近扣住了沈风荷的裸.腰捏了一把,在她还未惊叫出声之前吻住了她。
“放心,我的太子妃,怎么会看得上那些个山村野夫?要是你敢,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风荷被捏了痒痒肉,只好笑着小声求饶:“我不敢还不行吗?”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萧云朔这才又拿出一块玉珏递给沈风荷,说道:
“若是有什么事,就去幽州城一家叫‘悦来春’的客栈,找掌柜的,将这块玉给他看,他看了玉之后,无论是什么指示,他都会照办。”
沈风荷接过玉珏,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萧云朔又说道:“还有,以后不要一个人进山打猎,这山里有狼和老虎,太危险了。我刚刚和袁旭进山,打了两只野狍子,天寒地冻的,放得住,应该够你们吃上一个月两个月的了……”
沈风荷怔了一下,这才问道:“你适才说出去几个时辰有事,就是去上山打猎了?”
说着,赶忙将衣服穿好出去查看。
只见院子里可不是就放着两只肥硕的野狍子吗?
秦梦月听见开门的动静,也醒了,披了衣服起来一看,也忍不住道:“这……哪里来的野狍子?”
沈风荷笑道:“还不是殿下和袁旭刚刚去山上打的。”
秦梦月一听,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这好端端的大晚上上山去打猎?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萧云朔这才说道:“母后,我一会儿就要出发,回一趟京城。”
秦梦月听了,不由得一怔,脸上的笑意也僵在了嘴角:“回……京城?怎么突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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