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你要怎么对他？”沈迟深吸了口气，声音嘶哑的问道。
楚泱道：“人是你抓到的，自然是由你来处置！”
沈迟一愣，诧异的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包庇他，毫无原则的帮他脱罪吗？毕竟他是我的亲弟弟，我……”
楚泱反问道：“你会吗？”
沈迟一阵语塞，是啊，他会吗？都到了这一步，他会这么做吗？
“人是你抓到的，就像我对巫灵一样，巫红媚是她抓住的，要杀也好，要放了也好，决定权都在你们的手中。”
只是，决定权是在他们的手中，那是他们的恩怨。但到了她这边，她若是不能接受那个结果，她自然也有权利去用自己的方式处置。
这是楚泱没说出口的话，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少动脑筋。
沈迟稍稍一想，联想楚泱曾经的行事作风，大概就知道了楚泱未尽的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了。
“我知道了！”沈迟说道：“我大概也做不到真的去包庇他……无论是在良心上还是责任上……”
楚泱忘了沈迟一眼，她也是看出来沈迟这样的责任心，才并不去怀疑。
将沈辰交给沈迟，其实并不需要担心，沈迟的责任心和心性，都是绝佳的。
只是……有时候给自己太重的压力，反而不见得是好事。
但这是个人的选择，谁也无权干涉！
即便沈迟真的存了私心，想要帮助沈辰脱罪，也是毫无意义的。
罪孽这种东西，可不是想要瞒就能瞒得下来的。
人的眼睛可以欺骗，但有些东西是欺骗不了的。
宋鱼带着特异局的人过来将沈迟和沈辰带走了，在见到楚泱时，她脚步一顿，匆匆的点了点头后，一句话都没来及说，就被沈迟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匆匆的赶到了他的身边，也不管他身上的血迹脏污，整个身体都用来支撑着沈迟。
楚泱看着这一幕，突然挑了挑眉。
这两个人……准确来说是宋鱼……
有些眼熟的相处模式！
楚泱想……脑海中骤然想起了寒珏。
宋鱼和沈迟，像极了曾经的青璃与寒珏了。
楚泱收回视线，寒珏啊，她的师父……也不知道上次青璃是否将她的话带到了。
希望寒珏能理解她的那番话的真实意图。
终究师徒一场，她能理解曾经寒珏的一意孤行，也能理解之前他为所爱之人的利用。
她也不否定寒珏是真心为她好的心。
可理解和不否定却不代表她就一定要接受。
寒珏如果真的还想要他们之间的这场师徒之情的话，最好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彻底的置身事外。
就像曾经一样，尊重她的意愿和想法，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只需要作为一个旁观者就足够了！
楚泱的视线从宋鱼等人的身上转开，转而看向天空。
黑眸幽幽，说起来，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到裴衍了。
还有也许久没有听到那小团子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话和叫妈妈了。
该是再见一面的时候了。
楚泱在心中想着！
有时候楚泱也会自我反省一下，或许她永远也做不到像青璃那般的义无反顾的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什么都可以抛弃的地步。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青璃爱着寒珏一样的深爱着裴衍？
楚泱首次产生了反省的想法。
……
另一边，被楚泱惦记着的寒珏，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没有将楚泱的话听进去。
哪怕明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在被知道之后，也不会被理解接受。
但寒珏还是去做了！
青璃一把扶住寒珏的胳膊，以自身为依靠，让寒珏不至于腿软倒下来。
寒珏脸色煞白吐出一口血，整个人仿佛去了半条命，精神全无。
青璃死死的咬着唇，才忍住了心中沸腾的怒火和心疼。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耗尽灵力，消耗着自己的神魂。
她试图阻止过，可最后都不了了之。
寒珏根本不听她的！
甚至因为她的阻止，他曾经罕见的对她发了一通火。
这么些年，自从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对她一直都非常好，从来不曾说一句重话。
她一直都知道楚泱对他很重要。
她在之前听说寒珏曾经因为她差点害了楚泱，为此师徒反目，她一度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已经成了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虽然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让她认识到了自己自以为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她怎么能和楚泱比？
又哪里比得上？
“我没事！”寒珏站起来，第一时间看向青璃，微笑着说道。
而青璃，却在这一刻，突然清晰的认识到，她无法改变寒珏，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影响寒珏。
他不回头的！
哪怕她将楚泱的话带给了他，他依旧不愿意回头。
他自以为是的要帮助楚泱，有了这样的信念，他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无论她怎么劝，无论她怎么说，他听不到，也不愿意听。
事到如今，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错下去，却没有办法阻止。
眼看着他到最后作死了自己，她却还得在旁边支持着。
她骤然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可笑。
“寒珏，你爱我吗？”青璃突兀的问道。
寒珏一愣，当即说道：“我当然爱你！”
青璃又道：“那……如果我要你就此收手，彻底的放下过去，不再插手楚泱的任何事情，你能做到吗？”
“青璃？这是两码事！”
“我不管几码事，寒珏……你说你爱我，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我在你的身后追着你数万年，哪怕你不爱我，哪怕只是偷得一夜欢愉，我也心中欢喜了许久。我从来不求你回应我什么，我也从没有对你提出过要求……”
青璃伸出手，轻抚着他苍白俊美的面容。
她所爱的人啊，从来都是恣意潇洒，傲然于世间的男子。
他不该这么苍白，这么无助，这样的无可奈何。
她爱他。
曾经在心中嫉妒不安过。
如今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心愿——
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只要他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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