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觉走得急,两个婢女都不敢跟太近。
回到房间后,他甚至亲自动手关上了房门。
可他越是这样反常,女青心中就越是不安。
很快,她的目光就被案几上的那个木匣子吸引。
那不是她房中的东西,肯定是他带来的。
他方才说过的,说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她。
可以往他送自己珠宝锦缎的时候,都是直接叫人将东西捧过来的,每每都要送至她眼前,叫她看个清清楚楚。
今日这紧闭着的木匣子却有些老旧,看样子已是有些年头了,她只希望那里面不要装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正在她盯着那个木匣子微微出神的时候,赫连觉忽然自她身后将她抱住。
无论是春是秋还是冬,他的胸膛似乎总是那般火热,强势逼人又不容人忽视。
他将下巴轻轻搭在女青的肩膀上,忽然含了一下她的耳珠。
“青青,我许你为我的侧妃吧,可好?”
?!
侧妃???
这就是悬在自己头上的那把剑吗?
女青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沉默一瞬后,她直言问道:
“为何?好端端的,殿下为何要许妾侧妃之位?”
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娶正妃了,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许她侧妃之位?
“妾有何德何能?”
若只是宠爱,只是他在皮肉上的宠爱,以他的强横,如何宠爱不是宠爱,怎会许她侧妃?侧妃虽不及正妃,但那也是妻位啊。
如此大献殷勤,他到底是想做何?她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去动这样的心思?女青百思不得其解。
赫连觉没想到女青竟然一点也不为此感到高兴。
她不仅没有兴奋之情,甚至还惊讶到脸上血气都褪了一层。
他皱眉,抬手扣住她下巴道:“要你何德何能?我想许便许了,你竟还不想要吗?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只当我的妾?”
不,她当然不想了。
这天下的女子,有谁会想一辈子当别人的妾?
“可是殿下,”女青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清明一片,“妾来到殿下身边这样久,纵使妾出身低微,却也明白了一些从前不懂的规矩与道理。
便是殿下给予了妾无上的恩宠,殿下的宗族亦不会认可妾这样一个女子去做殿下的妃,殿下因何宁可违背宗族的礼制呢?”
“你在质疑我?”
是,但她不能这么说。
“妾是在质疑自己,有何德能,足以说服殿下的宗族?”
“唉!”赫连觉轻叹一口气,他就知道不应该与她商量,直接与她说便是了。
“你若是戴功之身,自然就有这样的德能了。”
“可是殿下,何为戴功之身呢?妾只是殿下后院中的一名妾室,身无一技之长,如何能够立功?”
“自然是有机会的。上次你在我书房中,已是听说了我与越太子之间的恩怨。今越人欲杀我为越太子报仇,但却不知龟缩在何处,我已尝试亲自为饵引蛇出洞,奈何他们仍是忌惮于我不敢出动。
但你不同,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且经过上巳节那次,越人亦知你是与我关系亲密的宠妾,若有机会能擒得你,他们必然不会放过。那时,亦是我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
越人与忠勇侯旧部连手杀死了十皇子与十一公主,陛下大怒,若你能助我拿下他们,便是立下了大功,到时我请封你为侧妃,又有谁人敢有异言?”
“……原是如此。”悬在头顶的剑终于落了下来,女青心中有种奇怪的如释重负感。
他这般说,她好像并不感到意外。这也是诱惑敌人的一种计谋吧,用他所能用到的一切去实施对自己有利的计划。
只是,到时候刀剑无眼,自己还能活吗?
她又想起那天在湖湾为救自己而失去了性命的那个年轻侍卫了。
如果当时不是他,自己应该早就死了吧?
可是她并不想要这个侧妃位呢,她不想用命去博这个位置。
他的敌人也太多了,夏国的公卿大家,邻国的太子皇子,有那么多的人恨不能将他除之而后快,她也不想为他去舍弃自己的性命。
她从他的怀抱中退出,仰着头问他:“殿下方才曾说过的,此事是在与妾商议,而非给妾下命令,是否?”
“是。”
“那妾是否可以向殿下吐露自己的心声?”
“可。”
“那妾,”女青在赫连觉面前深深跪伏,“妾怕死,妾不敢去,妾怕这一去便就再也回不来了。求殿下怜惜。”
“……”赫连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此等立功的大好时机,若是在他的臣下中喊一声,不知有多少人会争先恐后抢着去做,她居然怕死?如此胆小而不敢放手一博。
但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死?!绝不可能!
他伸手将女青扶起,将那件轻薄的金丝软甲拿给她看。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必担忧!此软甲刀枪不入,你穿上它,再加上我派人暗中保护,越人定伤不到你。你只需乘坐马车做做样子去城外寺庙为我祈福,待我杀尽越人,你便可为我侧妃。如此一举两得之举,你难道竟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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