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网上舆论风波经过一整天的发酵愈发严重。
事件中的另一位女生，也受到许多攻击和没由来的恶意中伤。
网友们甚至顺着网线找到了女生的各大社交平台，肆无忌惮的用键盘对别人口诛笔伐，指指点点。
虽然有不少女生在下面留言刷屏，支持和鼓励她，保护着她的隐私。
但还有许多不同性别的人洋洋得意地发布着自以为了解的言论。
可能是好玩，也可能是没由来的嫉妒与恨意，扭曲的表情映在屏幕上变得狰狞可怖。
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大义凛然地指责着。仿佛他们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女孩的不堪。
自以为是占据了道德高地，正义背后暗涌的是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放肆的言论下，实则是一张张污秽不堪的面孔。
徐若柳孤零零走在路上，颊腮苍白，仿佛风中飘着的破碎羽毛，随时就要随风散去。
满脑子都是方才在外网找到的那支视频。
躺在床上的女人即使被打了马赛克，看面容也依稀同她有六七分相似。
视频里的女生不是她。
但她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她和姚嘉霁在一起的时候确确实实被哄着拍过这些东西。
虽然那人答应了他不会泄露，但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这种不安感就像一个不断注水的气球悬在她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随之而来将她的狼狈不堪放大。
她扶着额头，眯着眼凝视眼前恍惚了一瞬，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来。
不少人扒出了她的社交平台，评论留言甚至私信都被各种不堪入目的文章图片占领。
一条条浮现在眼帘前，挥之不去。
“美女，约吗？”
“身材真好，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爱了。”
“给人一种容易给人的感觉。”
“这种女人最后都是找了老实男人当接盘侠。”
“资源我有，加我”
“这眼睛有点肿啊，明显没睡好，来让我揉揉。”
“我是她的初中同学，那时候她就装的一批，天天自以为多高贵，跟个小公主一样，啧啧，没想到是真野鸡啊。”
“早知道这样，我就大胆冲了，现在都玩烂了，哪个大怨种会接手啊。”
“哦，对了，那时候就传她插足闺蜜的感情，跟学校老大交往，同时还跟职高的小混混上过床，学校老大跟职高那帮人还为她打过架，好像还砍断一条胳膊。”
“这种话谁不会说啊，楼上的，我是你高中同学，你当时偷同寝室的男生内裤，被室友打了，你还记得吗？”
“再怎么样也不能爆出视频侵犯别人隐私权吧？”
“她知道她在发烧，你知道她在发烧，她知道你知道她在发烧，你知道她知道你知道她在发烧，她也知道，但你说她发烧她就说你思想有问题【狗头】。”
“不知道哪个老实人会接手，反正我不要，这女的身材真好啊。”
……
徐若柳手指往下滑动，看着一条比一条龌龊不堪的评论。
甚至里面还有她认识的人在里面竞相诋毁发言。
她竟然有点想笑的感觉，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一时之间，所有的万般难耐情绪如潮水般灌来，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手机震动，她茫然接起。
“柳柳宝贝你在哪，我在你家门口，你好像不在家。”
夏天站在徐若柳的家门口，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屋外建筑物灰蒙蒙一片，搁在耳畔的听筒，传来淅淅沥沥雨声。
“柳柳，你在外面么？”
回应她的仍是风雨声。
“宝贝，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带了你最爱喝的酒哦。”
惊雷在黑魆低压的云层中间轰鸣，一道闪电白光，接着一声巨雷。
街道上行人几乎全部走光，唯剩徐若柳坐在路边，将头埋在胳臂，终是忍不住小声哭了。
“我……我马上回来，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夏天理好餐桌，低头在水池前洗水果，再出来时发现徐若柳已经歪着头，累得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俯身，轻手轻脚将徐若柳搂在怀里。
将沙发展平，动作比落地灯射出的琥珀色光芒还要温柔万分。
她进卧室拿了被子出来，替她盖上，捻熄大灯。
在她一旁趴下，只留玄关一盏小的壁灯。
“不是，不是，我没有……”
徐若柳仿佛梦到什么洪水猛兽般，摇着头不断说着糊话。
夏天顿觉心如刀割，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打她，如哄小孩睡觉一般。
“柳柳别怕。”
夏天微微垂下眼眸，敛下眼底的心疼。
——
“D区今晚服务器状态怎么样？”斐云闲从办公室出来，头也不抬地问。
D组的两位负责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我看着好像还不如昨晚呢，是这么看的吧，上面那个数据是登入用户吧？”
斐燃见大家都不出声，也意识到这两晚用户登录情况的数据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忍不住开口道。
“昨晚放瞌睡虫的两位，大鱼和楚楚，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被点到名的大鱼扬声回答：“没什么异常，大家还是老样子，几乎都在刷手机，打游戏，聊些有的没的。”
“那些姐姐们都在聊天，好像……好像是在讨论一个帖子。”
“我放瞌睡虫的时候路过一个宿舍，听到那些姐姐们在商量怎么回击什么……恶臭评论？”
楚楚努力地回忆着她们的举动，带着几分不确定小声地说。
“帖子？什么帖子。”斐云闲眉峰凝皱。
“我不知道。”
楚楚摇摇头，她没有看到她们手机里的内容。
帖子？
斐燃第一时间想到了傍晚发生的事和路人热议的话题。
他拿出手机，找到自己看过的热门帖子打开给舅舅看：“是这件事吗？”
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
斐燃也不确定。
斐云闲借着他的手机简单看了一下。
不堪入目的字眼和无端的恶意猜测鱼贯而入涌进他的大脑，激得他猛地后仰。
“舅舅你没事吧。”
斐燃不知道舅舅突然这是怎么了，眼疾手快地扶住快要倾倒的椅子。
“部长没事吧？”
“怎么了？”
“发生什么？”
大家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关心着。
斐云闲扬了扬手，示意他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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