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后一点。”苍峦暂时从二人的对话中回过神来,眉目凝重,专心致志观察着男人脖间的状态。
厉陆轩的喉结由一开始的鹅卵石大小膨胀到鸡蛋大小。
皮肤表面变得薄而透明,里面的东西逐渐显现疯狂扭动。
皮肤凸起像是要撑破皮一样,一会又深深陷下去。
见差不多到时机了,苍峦转头让张煦先离开这个危险的位置。
张煦也没多言,这里确实不是他能插手的地方。
他迅速带着男孩退到一边,握紧手中的通讯器,时刻准备着。
“57”
“58”
厉陆轩无比清晰明了地意识到喉咙处在不断地涨大。
脖子上的皮肤越来越紧绷,有什么东西躁动不安地涌动着,好像要撑破了。
大鸟蹲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用爪子敲击数着时间。眼睛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直直锁住厉陆轩的喉结。
“咚——”
“咚——”
像是催命的钟声。
“到点了。”
话音刚落,毕方猛地展开羽翼,俯冲下去,瞬地亮出爪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男人的喉结整个挖掉,漂亮的回身,把那正活跃包裹着黑黄色的透红肉瘤甩在地上。
扑扇着翅膀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爪子紧紧地按在上面,那东西掉落在地的瞬间还在不断动弹。
斐燃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沈予,他恋恋不舍地给了那几只梦魇一个痛快,又大着胆子摸了回来。
也是来的凑巧,正赶上毕叔把那肉粉色的瘤子抛在地上。
斐燃站在最远的对角线位置,随机从地上逮了只肥仔紧紧抱在身前,手里有鸟,心里不慌。
他看得头皮发麻,本能地后退一步,还不忘僵直着身子缓缓移动,想要把沈予掩在身后。
大难临头又飞回来的斐燃:我已经勇敢过了,该遗憾的人不是我。
“哎,沈予,你过来我这边站。”这时斐燃抱着肥仔心里稳妥了不少,还不忘让沈予也过来躲着。
毕方听到他的名字,侧目看了斐燃一侧身姿挺拔的青年一眼。
“睡睡,睡睡,你松开一点,一会我要被你勒死了。”肥仔半天挣脱不开,气得给他传音。
“我不。”斐燃的手又紧了紧。
“行,那待会你去干活。”肥仔被勒得险些翻白眼。
睡睡不是吃草的吗?怎么劲儿还这么大。
“那算了。”斐燃偷偷摸摸把手松开一些。
沈予和张煦也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了,愣在原地。
那小孩更是死死地捂住嘴巴,大鸟的话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
“你的下场和他一样……”
厉陆轩瞳孔瞬间放大,他微张着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今晚月亮很大,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惊恐万状的表情在红色灯牌映照下衬得更为扭曲。
毕方对力度的把控相当不错,虽然剖掉了喉结,男人脖间竟没出一滴血。
他没管男人的死活,歪头看着苍峦,得意道:“烧掉?”
“先确认一下吧。”
隔着皮肤终归是看不太真切。
没有了寄生体,那些东西渐渐不动了,落地即停止生长。
毕方爪子一划,将喉结破开来,里面密密麻麻快要成型的蛹争先恐后从皮肤缺口涌出来散落一地。
个别生长比较慢的幼虫还在地上蠕动着,已经破蛹而出的成蜂发出几不可察的尖细蜂鸣。
“果然是她。”
苍峦垂眸,还不等他发话,落在他肩膀上的小鸟,朝着某个方向弹过去。
正中快要逃走的一只成蜂,它的触须连带着口器猛地颤动,接着迅速被鸟儿吃了下去。
毕方不以为然地挥动两下翅膀。
周围的鸟儿都围了过去,稳准狠地直冲目标而去。
将四下逃窜的数只成蜂捕捉回来一口吃掉。
斐燃一来就忍不住彰显他的存在感,又怂又好奇地开口问道:“谁?”
苍峦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斐燃的存在,他之前注意力都当在这边,怎么忘了让斐燃下去。
云闲也是,走的时候怎么没把他带走,幸好斐燃只是默默地站着,没有发疯。
斐燃:峦叔,你误会了,我当时确实跑了。
苍峦对斐燃害怕虫子这类动物的情况深有耳闻。
甚至可以说有幸见过。
苍峦:在现场。
当年凤凰家刚生了小崽还未出窝,斐燃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兴致冲冲地跑到凤凰家,趴在窝边看幼崽。
平时斐燃见过的鸟儿都是成年的大鸟,他们往往羽翼丰满,光彩夺目。
没毛的幼鸟,斐燃还是第一次见,他看得专心极了,甚至还想上手摸一摸。
这时碰巧遇到凤凰爹觅食回来,飞到窝边哺喂嗷嗷待食的幼崽。
凤凰爹噙来的那条小虫挣扎着,咕涌地很是厉害。
凤凰幼崽一个没叨稳,虫子被扯成两段,一截在幼崽嘴里,另外半截掉在了斐燃鼻尖上。
可能是身子断裂让它深感疼痛,就这样在鼻尖激烈扭动着,如此直观又可怕的画面,给年幼的斐燃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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