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陆棠清,长公主就来了精神,神色也和蔼了许多。
“本宫还记得很清楚,他到本宫身边的时候,才不过八岁,瘦得跟个小猴儿似的,个子小小的,像是一捏就会坏了。也不跟人亲近,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凶得很。府里的丫鬟下人都怕他。”
“可他常说,皇姑母待他很好。”
长公主更是眉开眼笑。
“他可是我的亲侄儿,我能不待他好待谁好?看着他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瘦成那样,我这个做姑姑的岂能不心疼啊?天天给他吃好的喝好的,为了让他长好身子,还请了师傅来教他功夫。”
“可我听说,棠清小时候爱看书。”裴云道。
“书也爱看,但更爱练功夫。天天拳不离手,小小年纪,没学几天就打得有模有样,连师傅都说他是个好苗子,能吃得苦,学得也快。”
“那他念书就不刻苦了么?”
“他习字倒也认真,但每天做完先生布置的功课之后,就不碰书了,只是天天练拳。我问他为何重文轻武,他说,他和大哥约好了,学好武艺,保家卫国。后来我才知道啊,他不是不爱看书,他是晚上偷偷看。小小年纪就知道韬光养晦,连我都没想到啊。”
裴云笑道:“也听他说起过此事,他还说,他每天晚上趁皇姑母睡下之后,就偷偷跑去书房看书,一连好几个月,皇姑母都没发现。”
长公主笑道:
“那是他机灵,主院后头有到右厢房有一条密道,比从上面走近上许多。本是驸马从前为偷懒建的,我不过与他说过一次,他就背着我从那里偷溜过去。若不是我早就知道有那条密道,还不知道他每日夜里不见都是溜去了书房呢。”
“那条密道的入口是在哪儿?皇姑母可否告知芸娘?”
每回她二人叙话之时,都不会有旁人在场。
长公主喜欢安静,身边除了最信任的贴身丫鬟之外,都不许留旁边人在一旁站着,就连御林军也不准进她的佛堂。
所以此时她们的身边只有影儿和那个懂事的丫鬟。
长公主看她一眼,冷声道:
“你问密道做什么?”
她现在住的是正院,书房又只有陆凌昊在用,裴云突然问从正院到书房的密道,她下意识地就以为裴云问密道的目的,是为了偷偷去见陆凌昊,想屈从于他。
顿时,也没了好气。
裴云道:“皇姑母放心,我问密道之事,也不过是为了给影儿留个好路。”
说着,她就把先制定好的那一半的计划告诉了工公主。
长公主也就欣然地把密道的入口告诉了她,并嘱咐道:
“万事当心,陆凌昊生性多疑,就算现在对你颇为看重,但却也未必会相信你二人。”
“皇姑母放心,芸娘自会有办法的。”
从佛堂回来之后,裴云很想第一时间就去确认一下那个密道,但还是忍住了。
等到了晚上,才让影儿换了身夜行衣,悄悄摸着去密道看了一眼,确认她的猜测不假,那条密道的确通到了右厢房书房所在的院里。
“小姐,密道是真的,并且里头积灰颇重,除了我没旁人的脚印刷,想必是王爷之后,就再没人用过了。”
裴云道:“没人用过,从很大一部分程度上讲,也可能是其他人不知道。你到时候用密道求生之时,也一定要牢记,安全第一,一旦被人发现端倪,就赶紧从密道里回来,千万不要耽搁。”
“是,小姐。”
“好了,那早些休息吧,明天晚上若是天公作美,你就趁那时溜出去吧,但要记得,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
待影儿应下之后,便与裴云同榻而眠。
陆凌昊用的被子和之前她在清王府里用的是同一种,都是锦云被。
这种被子,只有皇宫里才用得上,因为做被子的锦云缎是贡缎,一年就那么十几二十匹,连宫里的娘娘们做衣裳都不够用,陆棠清却用来缝被子。
裴云当年也暗骂过他奢侈。
可一旦睡过了这锦云被之后,舒服地连自己都跟着堕落了,每天睡在里头都不想起来。
长公主自然也是有这锦云被,她是皇上的亲姑母,这样好的东西,定然会拿来孝敬她老人家的。
至于为何也会做成被子,就不知道是她信佛之后,早已看淡了这种世俗之物,还是只是给陆棠清备着,想让他来府上多住几日?
可没想到,这锦云缎反倒给陆凌昊享受了,连她的房里都没有见过这缎子。
所以,自从有了这锦云被之后,裴云就再也没提过换院子的事了,索性安心地在这院里住下了。
也不去管丫鬟下人们的嚼舌根,反正她早就被那个人泼得一身脏水,就算跳进黄河也未必洗得干净了。
对于一个有失眠困扰的人,一床好的床品,说是续命的良药也不为过。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天,第二天一起床,就满脑子都是影儿要逃出去的事,紧张得饭都吃不下,生怕陆凌昊看出什么端倪来,她今天在他面前的脾气又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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