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淼淼又撒了批种子出去，闻言疑惑地嗯了声。
见她不知情，隗溪便解释道：“山海共有五大城，我们绿洲所处的位置就是在整个山海的西南方向，是玄武大人在此建城，便称为玄武城，之后才有了散落各地的领地。”
“你们受玄武所管辖？”
“您可以这么认为，不过玄武大人在山海彻底封闭之后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沉睡，我们这些领地其实是受玄武城所管辖，每隔百年便会去玄武城述职一趟。”
隗溪又道：“这些年灵气逐渐枯竭，我们领地内的青枣树便是玄武城的大人们培育出来的，五年前神罚出现后，也是玄武城遣人来助我们升起结界。”
这么说来玄武城倒是做的不错。
领地内的事交由领主自治，若是遇到大事则有玄武城来兜底，这种管理方式倒是挺适合妖族的。
程淼淼在心中暗暗点头，瞥见眼前迎风簌簌作响的麦穗时，忽然灵光一现，挑眉道：“你想让我去玄武城，把这些种子交给他们？”
“山主大人撒米成株，此乃山海妖族之幸。”
隗溪当即跪了下来。
“之前不是和你说不用动不动就跪吗？”程淼淼有些无奈，抬手虚空将她扶起来，“我没说不愿意，听你这么说有玄武城在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也省得我一个个找过去。”
见她这么郑重其事，程淼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我初来山海并不知此地详情，既然现在知晓有玄武城可以从中调度，那等我先把引去毕方山的地下水疏通好，就去联系玄武城的人。”
“怎么能让山主大人亲自去见他们？！”
隗溪想也不想的道：“自然是要让玄武城的人来接见大人！”
如果照她这样所说，那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就太多了，程淼淼想到这里就果断拒绝了，她重新又撒了批种子，问道：“你知道西南地带共有多少单独的领地吗？”
“五年前还有上百个领地，神罚开始后便只剩下三十来个。”
程淼淼催生的动作微顿。
她秀气的眉毛拧起来，又问道：“你可有与玄武城或者其他领地联系的方法？”
隗溪道：“山海内各地往来皆靠飞鸟信使。”
飞鸟信使？
那未免也太慢了，程淼淼有些咋舌。
“不过听说玄武城城中有一面玄武大人留下来的水镜，可以利用水镜联系到所有用水的妖族，大人若是想要联系众领主，可以先前往玄武城。”隗溪道。
程淼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趟玄武城是非去不可了，如果真按原来的安排一个个领地找过去，耗费的时间未免太多，把事情交给玄武城调度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爹阿娘还在等着他们回家呢。
说做就做。
程淼淼把小麦种的差不多就停了下来，并叮嘱隗溪除去吃掉的那部分之后，还要留下一部分做粮种继续耕种，之后就开始琢磨引水的事。
毕方山与绿洲之间距离颇远。
换做从前的地形的确会有些麻烦，不过如今已全是荒漠，引水就变得简单起来，唯一需要她费心的就是确定地下水通道的位置要从哪里经过。
程淼淼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从荒漠底下穿过。
这样整条通道的上方都可以靠打井来取水。
妖族本身实力强劲，就算是幼崽也比人族力气大，所以妖族领地内很少使用工具，更别说打水井来取水这种操作，幸好这些事纪淮都学过了。
程淼淼哼着欢快的小曲，只花了半个时辰就把水引到了毕方山附近。
等纪淮发现教毕方打完水井之后就会过来找她了。
绿洲内的一众妖怪正在热火朝天地收割麦子，这回的监督人是隗溪从湖底捞出来的其他属下，谁也没有闲着，就连半大的妖族幼崽都在一起收割。
看着他们要么用石刀石镰、要么化为原型用爪子割麦子的样子，程淼淼就想起了最初见白猿在山谷里割稻子的场景，和这看起来差不多。
……还是得从小淮村里找人进来教他们怎么使用工具。
其实用铁具才是最方便的，只不过人族的炼铁法子都掌握在朝廷里，每家每户能用的铁器数量有规定，小河村总共加起来也没多少铁器。
要是能在山海里找到铁矿的话，她可以去找汤文觉要一份炼铁法子。
程淼淼看了一会就没再看下去，而是找到隗溪，说道：“领地内那些退化了小妖现在都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它们的退化是什么情况。”
隗溪找了个对地面情况知根知底的妖来带路。
第一个找的就是在排队时见过的沙鼠妖，听说是山主使者要替她看孩子的病，她立马就放下手头的活计，小心翼翼地从身前的兽皮包里将巴掌大的小鼠拿出来。
程淼淼只是简单扫了眼，就在小鼠身上发现了同样的黑色死气。
……如今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妖力丧失殆尽。
妖族开智化形，都会先在体内修炼出一枚妖丹，这只小鼠气息驳杂，体内的妖丹宛如米粒大小甚至还萦绕着一缕缕的黑气。
她皱了下眉，看向沙鼠妖问道：“你可有探过它体内的妖丹？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妖丹？”
沙鼠妖愣住，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隗溪见状便补充道：“大人，一般妖族开始退化体内的妖丹也会一并退化，直至消失。玄武城研究过是否为妖丹的问题，最终没有发现端倪。”
她顿了顿，又问道：“您可是发现了什么？”
程淼淼绷着脸点点头，言简意赅地道：“它的妖丹有异，你先看看能否发现异常的地方。”
“是，大人。”
隗溪神色凝重，伸手触到小鼠身上将灵力探了进去，绕经脉运行一周天后便到了丹田，却并未发现异常，摇头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沙鼠妖见状也连忙探了探小鼠的妖丹情况，两人都没发现异常。
所以只有她能看见黑气？
程淼淼下意识偏了下头想同纪淮说话，结果忽然发现身边没人，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她抿唇，想了想问道：“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当、当然可以，使者大人。”
沙鼠妖有些受宠若惊。
程淼淼将食指放到小鼠的额头，往它体内输了一丝灵力直奔妖丹而去，灵力在遇到黑气之后就与它缠斗起来，可谁知这黑气竟会吞噬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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