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红难得失了眠,辗转反侧后披着件外套往院里搬了个板凳坐下了。
小鸡和大白鹅也早就睡下了。
院子里每天打扫得干净,在深夜猛地深嗅还有些花香气,是紫茉莉仍在持续盛放的证明。
邱红望着结了青色果子的柚子树,脑子里又猛地蹿出荣正的那句话——
“我敢明天跟你去民政局领证,你敢吗?”
她,不敢。
就算荣正是个好的,可她……如今,怎么配得上?好锅配烂盖,不像样。
荣正敢赌,她却赌不起。
况且,若是她赌了……未来荣正觉得不值得,可以全身而退,毫发无伤,而她,和她的两个孩子,又该如何自处?
邱红拿手撑住脑袋,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不得不承认,荣正的那番话,让她心里荡起了太多涟漪,也带来了实在美妙的心潮涌动,让她难得地觉得自己还年轻着,还有被爱的可能。
只可惜,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她已经28,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不对,年过完了,她如今29了。
……
隔壁的荣正同样没睡,说清楚之后,他心里自宴席那日压下的火气忽地全部消除干净了。
他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这次是个大头照,一家四口俱是喜笑颜开,灵感来自他的好兄弟邹俊磊的全家福。
次日。
张福子首先受到了惊吓,瞪着荣正说不出来话,只见他从前嘴唇下巴上那些密密的胡渣全都被剔了个干干净净,整个人顿时清爽年轻了不少,尤其改了往常T恤配牛仔裤的穿着,今天特意穿了个白衬衫配西裤皮鞋,衬着俊朗硬气的外表,越发迷人。
而且胡子没了之后,他也不再显得那么凶了,多少温和了些。
荣正笑了笑,也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下巴:“奶奶,好看吗?”
“好看!”张福子认真点点头,不仅好看,还多少有些招摇。
老太太想了想,问荣正是不是要跟罗副镇长见面,年轻人处对象说的那个词叫啥来着……拍拖?
“……”荣正摇摇头,说自己要上市里一趟。
老太太“哦”了一声,那就是要和别的姑娘见面。
“……”荣正依旧摇摇头,笑了笑。他回城里,是为了处理几个大合同,可能要待上个两三天,刚好也给隔壁那位一点思考和缓冲的时间。
接着,前往养猪厂吃早餐的荣正,又引发了一场新风暴。
黄天华、褚天罡等人也少见荣正穿成这样,邱明理更是第一次见了,个个围着夸了夸,跟着妈妈来做早餐的小邱诺一瞬间都不太敢认,等荣正弯腰开了口,他才终于是确定了这还是那个熟悉的伯伯。
“伯伯,你的胡子呢?”小孩大胆伸手,摸了摸荣正的脸。
荣正笑了笑,把小孩一把抱起:“你猜一猜?”
“是不是掉了?”邱诺愣愣地问道,“姐姐也掉了一颗牙,现在长出来了。”
小孩貌似将胡子和牙齿认作是同一种东西了,像换牙一样,胡子也会掉了重新长。
邱悦前几年在陆陆续续换牙,到今年掉了最后一颗还没有换的乳牙。按照农村习俗,上排牙齿掉了要丢到床底,下排牙齿掉了要丢到房顶,小邱诺十分稀奇,承担了将姐姐最后一颗乳牙丢到床底的重任,到如今还记着。
荣正笑了笑,温和地解释了一番,胡子这东西,它跟牙齿不一样,牙齿换过一次就要用到老了,胡子则比野草还强悍,不用春风吹,每天都会重新生长一波。
“诺诺没有啊?”小孩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
一群大男人全都笑了起来,太可爱了,褚天罡的妻子杨晓慧更是直接抢人,将邱诺抱到自己怀里逗了起来。她和丈夫不是在备孕嘛,所以最近特别喜欢抱邱诺,希望自己以后的孩子能跟邱家姐弟俩一样聪明伶俐又好看。
荣正怀里没了孩子,自己拉了拉微微缩皱的衬衫,看了邱红一眼,挑了挑眉。
“……”邱红迅速移开了眼神,没敢再盯着看。她心想,穿衬衫的荣正跟穿西装的罗婷婷如果站在一起,只怕全世界都会道一句般配吧。
确实很帅气。
即使她没有非分之想,但瞧着也总比那些衣服都不愿洗干净了穿的老光棍养眼啊。
……
荣正走后的第二天,邱红交了一笔钱给邱明理,一下买了10吨猪粪,共计花费125元。其中5吨自家用,剩下一半是薛晓兰的,费用也是各自承担一半。
养猪厂的猪粪定价取了个市场中间值,25元每吨,但荣正又格外制定了一个员工福利,厂里员工要买的话,打五折,直接12.5元一吨。薛晓兰因为跟邱红搭伙干活,被邱明理直接算作一个整体,也打了五折。
邱明理自己家里也买了好几吨,他爸是村长嘛,要起带头作用,家里也打算种个五六亩淮山,加上养猪厂离得近,价格又公道,索性一买买了好几吨。
剩下几个,除了像黄天华、褚家兄弟这样要么老家离得远,要么家里不种地的,也多多少少买了些。这样一来,邱红在其中就半分不起眼了,明面上压根没有闲话可说,只能道她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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