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之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云卿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得出,这满屋的花尽是奇珍异种,有十来株与她院里种的相似。最明显的是,中间那副她作为魔尊的画像。
云卿尴尬,抽了抽眼角。
是惊讶说“哇!师尊你居然画我的画像”,还是震惊道“哇!师尊你竟然画那魔尊的画像”?
……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云卿理好情绪,泰然自若道:“师尊,你画的真像。”
像谁,她也不说,叶敬之自己心里清楚。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叶敬之选择沉默,把尴尬又丢给了云卿。
沉默是金,云卿悟了。
云卿也当无事发生,掉头就走:“师尊您的院子挺好的,我改日再来逛逛。”
…
云卿回到自己屋内,想着叶敬之是如何将魔气收放自如的。
她从未见过仙者不靠法器而能遮掩魔气的。
除非,他就是魔。
云卿摇了摇头,叶敬之这个人是绝不可能入魔的。
风光霁月,不染纤尘。
这是所有人,包括云卿脑海中的叶敬之。
绝对有什么她没察觉到的。
云卿对镜自叹,接下来的日子怕是真得用上美人计了。
她左右照了照镜子。
镜子中的人,明媚皓齿,面赛芙蓉。十四岁模样的云卿,少了丝妩媚,多了些清纯。
真没想到,自己对叶敬之的吸引力有这么大。死了都念念不忘,还找替身。
云卿嗤笑。
看着镜子中稚嫩的脸,云卿想起了她真正十四岁的时候。
…
百余年前。
宿山上。
“师兄师兄,你能不能不要理那江紫梦!”
少女眉似新月,面若桃李,一脸娇嗔。
云卿嘟嚷着嘴,对江紫梦日日来这宿山给叶敬之献殷勤一事甚为不满。
叶敬之闭眼打坐,并未理会云卿的抱怨。
云卿对叶敬之的冷淡早习以为常,她自顾自地说道:“我也知道是那江紫梦缠人得很。师兄你也不爱理她……好吧,其实你也不爱理我。”
说着说着,云卿又不高兴了。
“我说十句也不见的你回一句,叶敬之,你是不是有病?哑疾?”
云卿动嘴没用,只能上手让叶敬之给点回应。
云卿攀在叶敬之身后,头从他的脖颈旁探出,轻轻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
叶敬之猛然睁眼,随即起身,瞪眼看着笑嘻嘻的云卿,“云卿!”
云卿笑眼弯弯,乐得不可开支:“这招真是回回都有用。师兄,我还治不了你了?”
叶敬之无可奈何,只能平心静气再找一处打坐。
可云卿这缠人精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总是乐呵呵跟在他的身后,毫不厌烦。
就算风清门中所有人都叹云卿死皮赖脸,不知耻,她也毫不在意。
…
如今想来,她那时真是没皮没脸。
她把她的骄傲尊严放下,去追寻一个如泡沫幻影般的无期之人。
当她重拾她的骄傲时,那个人高筑的围墙却轰然塌落,绝望地搜尽她与他的一点一滴。
寒冰被春意化成了春水,可是春天早已经过去了啊。
…
云卿在宿山呆久了,觉得甚是腻味。
她决定下山到风清门主部去看看,顺便瞧瞧江紫梦。
云卿拉住了一个小弟子,言笑晏晏道:“这位师兄,我听闻紫梦仙子在华洲盛会上受了伤,不知如今怎样了?”
她眉眼带笑,桃腮杏面。
那小弟子看得脸红,低着头结结巴巴道:“掌门都,都是用极品丹药,紫梦,紫梦仙子伤已好全。”
云卿挑眉,江娄都死了,连平灯还这么护着她。
“多谢你呀,小师兄。”
云卿嫣然一笑,转而又低叹道:“紫梦仙子受伤真是令人难过,谁忍心对着那张碧水莲花的脸下狠手呢?”
那小弟子宽解道:“紫梦仙子伤人,也是她的不是,这位师妹不必伤怀。而且,而且,我觉得你比她美多了……”
云卿一笑,这话说得她爱听。
听这位弟子一讲,想来华洲盛会上的事已流传到风清门内了。大家想得都是江紫梦出手伤人在前,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惟璋!你在那干嘛!”
这时,云卿身后传来严厉的声音。
云卿转头一看,神情一顿。
熟人呐……
扶阳朔,风清门大长老门下大弟子,为人古板严肃,半分趣味也无。
可是这样,那个傻子还总是心心念念着他……
那个弟子,惟璋,见了扶阳朔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满脸惊慌:“师,师兄,我只是回答这位师妹的问题。我没偷懒!”
扶阳朔见了云卿,紧皱眉头。
他是知道玉渊仙尊收了位和魔尊面容相似的弟子的。可今日见到,不曾想如此相像。
他走近云卿,声音低沉:“你还有问题吗?”
云卿回笑:“还有的。但既然这位小师兄忙于修炼,不如您替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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