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伟肩头一道刀伤,深可见骨。
刚刚情急,没有感觉。
现在冷静下来,阵阵剧痛传来。
少年脸色煞白,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在地。
黄达那一刀,还好没有砍到伍瑜面门上。
但是刀尖,却结结实实划额头而过。
额头伤口迸裂,血犹在溢个不停。
“快去取两个医药包,再拿两罐净水。”杜迁急忙冲不远的兵士大喊。
龙禁卫士兵,刘箕给他们每人备了紧急医药包。
里面有煮过的粗布,金创药粉等物。
保万县兵卒也有同样的药包。
甚至里面还多了精钢的小剪子,小划刀。
不过刘箕还无暇去研究那提纯酒精。
止血消炎,只能先靠着传统的药粉。
刘箕也吩咐过他们,出门都要备点煮开过的净水,尽量不要喝生水。
几名兵士快速冲回车上。
抓了两个药包,拎几罐净水回到杜迁身边。
杜迁先净了手,又用净水分别帮二人冲洗了伤口。
然后铺上药粉止血,用麻布简单包扎一下。
现在人少,也没有战争准备。
刘箕就还没有细分组建医护兵。
杜迁一个武将,也只会做这么多了。
杜迁看看二人,叹口气转身迈步吩咐道:“走,回城。”
邓艾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小将军是大好人,求小将军捎带我这一双孙子孙女入城。
若能救回他们一条性命。
小老儿一家无以为报,就让他们为奴为婢,伺候在小将军左右。”
邓艾此时完全清醒过来。
刚刚杜迁清洗伍伟创口的时候,他一直在边上仔细看着。
入骨的创伤,而今又是夏日。
以他们现在速度,还没挨到长安,孙子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
伍瑜虽然创口小些。
救治不及时,发烧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命大挨到了长安,朝廷能给口粥吃,已是顶天了。
又能去何处救治?
再说,现在没了口粮。
就算是没有受伤,一路也是艰难。
瞧这几人做派和武器,定是军伍出身。
邓艾赶紧哀求领头的杜迁,看能不能帮两个孩子寻一线生机。
伍修夫妇闻言,也跟着跪下哀求。
伍伟神情低落的垂着头,臂膀微微颤栗,额上还在冒着汗。
杜迁给伍瑜擦伤口时,用净水把她面上的血水和黑灰也抹了去。
小姑娘重又露出一张清纯无比的俏面。
额头上被杜迁粗手粗脚的包扎了一些麻布。
伍瑜扶着不停颤栗的哥哥。
一双氤满泪水的大眼,楚楚可怜的望着杜迁。
杜迁停下脚步,重新回望一眼小兄妹俩。
和伍瑜那清纯的眼神一碰,杜迁脸上渐觉发烫,不禁心中一软。
刚刚帮伍瑜清创拭面。
除了被他们当成亲妹子的张珍,从小扯着他们玩闹外。
杜迁从没和陌生女孩子这么接近过。
一眼再望去。
这个军汉的心,竟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了一下。
杜迁连忙转回头,搀扶起邓艾三人道:
“老人家,请起。我不是什么将军,不过一过客尔。
若您放心,您这孙子孙女,我就先带回长安城去了。”
“多谢贵人。”邓艾说着激动得又要拜谢。
“将那小哥扶到车上去。”杜迁一边再次搀起邓艾,一边冲边上的手下命道。
两个龙禁卫士兵搀扶着伍伟,往那车子方向走去。
这边伍瑜扑进母亲怀里依依不舍,两母女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
这荒天灾时,流民何止万计。
一分别,再想见面就如登天之难了。
邓艾也是老泪纵横,牵过伍瑜之手道:
“乖孙女,跟着贵人先去城里吧。
你这伤势,跟着我们一步步挨,也是受罪。
我看这搭救我们的贵人,相貌堂堂、满面正气,定是良善之辈。
若是到了城中,侥幸活了性命。
以后为奴为婢,好好服侍贵人左右。以报全命之恩,也能挣扎口吃食。”
伍瑜呜咽着讲不出话,只是一味洒泪。
额头的伤口慢慢又渗出血来,脸色愈发惨白。
“老丈,还有您二位夫妇。也随我一同去吧,你一家也有个照应。”
杜迁不忍看他们骨肉分离,索性好人做到底,全部都带上。
虽说多个老人、妇女,但这中年汉子将养一下,也算一个青壮。
“太好了,谢谢恩公。”
伍瑜转向杜迁,款款礼谢。
小姑娘激动得面色稍稍泛起了红晕,脸色白中透红。
杜迁越看越喜欢,慌忙把眼神移开。
伍修三人听了,也高兴得没口子谢个不停。
跟着他们,自己一家算是都保住命了。
“快走吧,迟了恐那少年支撑不住。”杜迁道。
邓艾几人一听,可不敢怠慢。
急匆匆跟着杜迁,往车子方向去。
“杜令丞。”
回到了车队近前,保万县备兵纷纷过来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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